听到有人嚷嚷,一个大黑脸笑了一下,“老曹,你喊个锤子!现在还看不出来?每年来这儿的,老人越来越少,年轻的越来越多,恐怕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这帮老家伙就死得差多了。”
光头见黑脸笑,“你还笑,你笑个锤子!”
黑脸也不怒,“留点儿力气吧!不笑还哭!已经连续好几年了,当家的不露面,这不明摆着的吗?我们要是不死,当家的心里不安。大傻X王帅也不见了人,何昌停也装成死长虫(蛇),能不露面就不露面!”
何昌停。
信芳镇道观旁金宝楼分店的老板。
因为那只碗,我们还一起商量过价格。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似乎这里的人对当家的都非常不满。
我不动声色,就听着。
几个年轻人都自己干着自己的,只有这群老家伙说个没完,而且越说越激动,最后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而且这些人说话,都非常默契。
实际上什么都说了,但外人根本听不懂。
如果现在当家的要是出来,这些人没准一起发难。何昌停在这里个组织里似乎也有些地位。
光头接着骂:“王帅这个王八蛋!仗着能给当家的传话,还把自己当老大了,他今年要是再他妈的跟我装蛋,我他妈的宰了他,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一天到晚担惊受怕,说不定哪天就他妈的被人弄死!死之前,我也拉个垫背的,当家的要是还敷衍,就是再他妈的当家的,我也不吃这套!”
那个打着游戏的青年,突然大叫一声:“我X!BOSS死了……”
顿时,几个老人都皱起眉头!
我觉得这青年也是太过轻狂。
人家都是要死的人了,他还在这里打着游戏大喊大叫,那参加这个会议的,肯定都有些来头,难不成他老子已经死了。我想应该没有,如果死了,他也不可能来了。
几个老家伙眼神里有些疑惑。
似乎摸不清青年人的来历。
这种聚会的不确定因素太多,青年也有可能是当家派来的卧底。
时间过得很快。
到了下午三点。
没见重要的人过来。
这些人的议论渐渐停止。
我想离开这里,听得出来,几个重要的人都没出现,那么这场会议也就失去了意义,我看了看初画。
初画明白我的意思,起身。
我们走出房间。
初画小声地说:“哥,我觉得我们不能走,这些个老家伙虽然义愤填膺。但是,这些年轻人似乎都在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之所以这么做,因为他们似乎不用死。等这些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们再走。也许我们刚一走,重要的人就来了,岂不是白来了!”
我们又回到会议室。
前面有服务员叫我,看来这是提前约定好的,即使重要人没来主持会议,也要在这个时间过去。
直到傍晚,议论声再次响了起来。
就在这些人吵得面红耳赤的时候,门开了,何昌停走了进来,顿时,屋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何昌停看上去满面红光,虽然原来被我揍过,但日子还过得不错,不像屋子里这些老家伙们,个个面对死灰。
他究竟在这个组织只扮演着什么角色,他一来,人都不说话了,都非常惧怕,他坐了下来,环视一圈后,把目光落在几个老家伙身上,道:“喊呀,吵呀,怎么不说了?不是说要弄死当家的吗?不是说弄死我吗?我来了,有什么话直接说!”
言语中带着威胁!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如果把刚才的那种拧成绳的气势拿出来。
十个何昌停也得被啃得只剩下骨头。
面对死亡,没有人不怕!
光头首先开口:“何昌停,你这次来是代表当家的,还是代表你自己?如果你代表你自己,你就给我闭嘴!老子担惊受怕够了!”
他一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
何昌停带来的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光头也站了起来,扯开外套,当时把我吓了一跳,他的腰间绑着雷管,手揪住了导火锁,而且引线非常短,只要一拉引线,这一屋子人一个都别想活。
何昌停也面露恐惧之色,他没有惊慌失措,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回去,“大头啊,我知道,你恨当家的,我们每个人还不是一样。好死不如赖活着,当家的不在,我连个传话的都不是。”
光头缓和了很多,坐了下来。
大黑脸道:“我们这些年被索命缠上,死的死,亡的亡!说实话,我受够了,真想索命的现在就出现我面前,弄死我得了。当家的躲起来,把我们抛下,太说不过去了。我原以为茶苏已经够阴险了,白苏他妈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和茶苏争,倒霉的是我们。”
何昌停道:“谁说不是!你们知道茶苏和纳兰梅是怎么死的吗?你们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可白苏以为我们知道,就想把我们弄死,虽说每年都给我们发着红利,但对我们来说,钱又算什么!”
看来这何昌停也对白苏的意见很大。
当然他也有可能是故意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