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雅先前就一直保持着警觉,此刻更觉得不妙。
溺水的少女果然是个钩子。
李辞盈还是闭着眼,但对着李辞盛唧唧哝哝说了几句话后,李辞盛的态度便愈发坚决。他将李辞盈递回那婆子怀里,亲自比了个“请”的姿势。
大魏尚武,权贵之间常以武力相交,张怀雅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其实此时要是硬拼,他是跑得掉的。
只是他今日出来就没瞒着自己的身份。
张怀雅往宫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若是跑掉了,这些人必能查问到他的身份,日后人们说起来,是不会在乎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旁观者只会挑自己想要看到的,从他失德说到根源是太子失德,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要背数不清口黑锅。
可这并不是殿下的锅。
张怀雅定了定神,“好。”
后来,袁润也想过,倘若自己能有张怀雅一半容人、为人的心量,大约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现在,他一脑门子热血直往上冲,看着面前的龙头拐,生起了满心的怨怼、愤懑、不甘与委屈。
莫名其妙就穿来了,他说过什么?
穿就穿吧,还是一个朝不保夕的炮灰配角,他为了活命想方设法,他说过什么?
设定不顺心,世界不合理,身为开着上帝视角的太子竟然没有一点话语权!不走主剧情却一直在推支线!满朝文武都可以挑他的错,他说过什么?
如今他只不过看了一本史录,简行之就要和他上纲上线!
袁润咬着牙冷笑,“夫子今日当真要
留我在书楼做看守吗?”
“殿下若不愿做看守,随臣去紫极殿向陛下请罪,并承诺以后永不再犯,便罢了。”简行之自然要给太子殿下留台阶和余地。
好在那箱子里放的只是打算定下来的手稿,终稿藏在壁柜里,单用钥匙可打不开。
何况殿下本也没看多少,就他那两张活页,本也是打算废弃不用的。只是一时还寻不到其他的来替换,便暂且先卡了进去。多写一遍罢了,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倘若太子殿下经了教训,知错能改,那也是好事。
简行之不动如山。
袁润听着简行之带有怜悯意味且高高在上的话,“哼”了一声,十足一个顽劣太子:“请罪?太史局顶的是我大魏的官衔儿,夫子您领的是袁氏皇族的俸禄,莫不是我父皇敬您久了,您就当真以为太史局可以凌驾于皇权之上了!不会吧不会吧?”
他后退几步,趁着简行之行动不便,推下铁箱上的锁,一把掀开,将写着自己的那两张纸扔出来撒气。见效果不甚明显,他又转身,假意要去扔几本身边矮柜里的书,以作示威之用。只是那矮柜极轻,兼之袁润气急,每个动作都用了十成十的气力,他的脚不知何时卡进了柜脚里,转身一拽,便拽倒了整个矮柜。
“轰隆”一声。
矮柜倒地,里边的书册都栽了出来。这就罢了,偏这矮柜后连着壁柜的门,这一倒,顺带着把壁柜的门也拽开了,倾下的书册带着灰尘炸开一地,袁润和简行之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这……
他这个时候说他不是故意的,还来得及吗?
简行之终于动了怒。
弥漫开的灰尘里,他抬眼看向袁润,也仿佛是头一次这样认真的打量袁润。对面的少年下意识一缩脖子,眼神里透着些慌张和尴尬,却又咬死了不肯认个错。看吧,人的出生是天注定的,才能和性情亦是。
如此粗糙愚钝、懒散蠢笨、胸无大志、甚至还无耻卑鄙不要脸,毫无责任感与担当!
这样的人,纵使他出身是太子,又怎么能做好太子?
简行之第一次动了这样的心思。
这心思本不该起,一旦起了就会抑制不住地蔓延。
简行之冷眼盯着袁润,觉得无论从何角度、方位来看,袁润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太子,也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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