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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烈(1 / 3)

五月的天,草木欣然,江边水波粼粼。风吹过,空气清爽宜人。

孙律的车开到江滩公园,聂思凡开门下车时,手被轻轻拉住。

她转过脸,手松开了。

“思凡。”

孙律眉深目沉地看着她,叮嘱道,“对方是警察,不要冲动。”

聂思凡点头:“我有分寸。”

宋苇约她在江市见面时,她意外了一下,但很快就同意赴约。

只是地点要由她挑选。

公园毗邻江市一桥而建,一条蜿蜒的木头栈道延伸到江边。放眼望去,横跨江面的大桥近在眼前,雄伟壮观。

宋苇在栈道起点等她。

多日不见,他胡茬浓密许多,人也糙黑不少,眉毛微微拧着。

越来越像个冷面刑警。

“那个人是谁?”

宋苇紧盯孙律远去的车。

“我的律师。”聂思凡说。

“嗯。”他左右环顾,这才笑了笑,“找个附近的茶室坐着聊,隐秘一些。”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

聂思凡沿栈道缓行,宋苇跟上来,她看着前方说,“密闭空间,对你我都不好。”

“思凡。”宋苇语气软下来,“这么久了,还生我气呢?”

下午五六点光景,华灯初上,桥上的汽车亮起尾灯,在桥面上连成一条闪烁红线。

聂思凡抬眼看桥,步伐不自觉慢了些。

“你跟我爸都说什么了。”

“思凡,你别误会。”

宋苇抬脚走在她身侧,两人之间隔着半臂距离。

“我在江市监狱有熟人,只是想看看老丈人在里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说了我和宋萸的事,还是假新闻的事?”

聂思凡转首看着宋苇。

他步伐微微一滞。

她剪短了头发。

刚及肩的梨花头,中分黑发,就像三年前在带鱼摊初遇那样。

神情也如往昔,看什么都是淡淡的。

“你不用紧张,宋苇,我不想怪你什么了。”

聂思凡长叹口气,停下脚步,倚着栈道栏杆,整面背脊靠上去,似乎这样才能找到支撑点。

她看向远方的江水,喃喃说,“也许离开对他也是种解脱。”

货轮驶过,千帆过尽。

“都过去了。”

宋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留在江市,还是回家?”

聂思凡笑了笑:“我得把我爸没做完的事做完。”

“做得完吗?”

他面带微笑,双手插兜,向她走近。

“五百万,你从哪筹这么多钱?”

聂思凡抱起胳膊,侧过脸,轻声说,“会有办法的。”

“还差多少?”

她抿唇不语。

“你既然找了律师,就知道法院判决的后果。”

宋苇抬手撑上栏杆,低头盯着聂思凡。

娇小的脸庞在昏蓝暮色下暗淡无光。

“强制执行,财产冻结,列入失信名单,甚至是判刑!”

“我知道的,不用你教。”

她依旧淡漠。

“你当了那么多年老赖之女,现在自己要做老赖?你爸蹲了十年大牢,你接替他继续吃牢饭?思凡,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说完了吗。”

聂思凡从宋苇身体的阴影里跨出去,头也不回往前走。

刚迈一步就顿住。

肩关节一阵剧痛。

脚步趔趄后退,她被宋苇猛地拉回身边,疼得五官有一瞬错位。

“你……”

“我要帮你。”

宋苇表情瞬变,死死拽着她胳膊,大拇指都掐得发白。

“聂思凡,这次只有我能帮你!”

“放开我。”

她沉着脸去掰他指头。

宋苇一动不动,另一只手扳上她肩膀,两只大手按得她肩胛骨欲碎。

天光渐暗,天空逐渐被黑暗所吞噬。

宋苇脸色也黑了。

“你听我说!”

栈道上散步的人不时侧目,宋苇把聂思凡压在栏杆上,用宽阔的身体完全挡住她。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似咬碎牙齿。

“跟我结婚,我给你还债。”

没有路灯的栈桥,聂思凡在黑夜里笑了。

“宋苇,这就是你要女人跟你结婚的态度?”

她语气冰凉。

发丝凌乱糊在头脸上,有种受过蹂躏的美,看得宋苇小腹发紧。这似乎才是真实的她,比温柔的那一面更蛊惑。

“哪儿对你来说都是床,我确实小看你了。”

她眼眸黑亮,无所畏惧地盯视他。

挑衅的眼神在宋苇身体里点燃一把火。

他紧绷下巴,更近一步贴上她身体,声音低沉似从地下发出。

“聂思凡,我知道你还差三百多万的窟窿填不上,只要你跟我回去,你做的那些事我一概不追究。”

“我做过什么事?”

她偏头看向车水马龙的大桥,勾起一只嘴角轻笑。

宋苇捺住她肩膀的两只手不断收紧,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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