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以手帕掩口,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永琪长大了,知道关心额娘了。眉儿,你去慈宁宫传个话,就说本宫请欣荣格格申时一叙。”
话传至慈宁宫时,欣荣正和晴儿商讨花样子。欣荣微一蹲身,“劳烦眉儿姑娘,请替我回愉妃娘娘,臣女一定准时前往。”
歇过午觉,欣荣梳洗打扮一番,挑了件端庄又不失柔美的裙子,启程前去永和宫。
欣荣远远地望见和敬公主的仪杖,避至道路一旁以示尊重。和敬公主命人停下,自顾行至欣荣面前。
欣荣福身作礼,“公主吉祥。”和敬公主欲要亲手托起欣荣,欣荣惶恐避开。皇家人一向不喜人驳了自己的面子,这下可坏事了,欣荣惴惴不安。
和敬公主不再坚持,“常听皇祖母提起格格才华横溢,今儿再见果真气质不凡。”又见欣荣一副紧张模样,便知晓了问题所在。
和敬公主不由暗骂皇后手段下作,“你不必担心,本宫并非传闻中那般恣意妄为,有些事你大可用心去体会。”
欣荣守着宫廷礼节的分寸,不卑不亢,“谢公主提点,欣荣省的。”和敬公主一听就知道是推脱之言,便也不再勉强,“本宫去瞧瞧阿玛,格格这是去永和宫?”
皇宫中的事,看来不是京城传说的那般。公主敢去“皇”而直呼“阿玛”,至少皇阿玛独宠还珠格格,此事就有待商榷。“回公主话,愉妃娘娘召臣女一叙。”
和敬公主拍拍欣荣交叠的双手,“本宫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常去各宫串门。你去吧,有空了也去本宫的咸福宫走走。”欣荣依言应下。
与额娘沾亲带故的和敬公主,目前来看也是有些玲珑手段在身上的。这是个庇佑。
永琪大概是没有争储之心的,如此,也不必纠结他与兄弟的猜疑。哎,朝政上的事情,阿玛从来不肯讲与她听,帮不上永琪了。
欣荣边走边在心里笑自己,人永琪又不稀罕自己的帮助,自己瞎凑什么热闹。倒是他母妃的传召,令她很是为难。
不去定然是驳了愉妃娘娘的面子,上一世愉妃娘娘又对她照顾有加,她也不舍得伤她面子。去的话,难免愉妃娘娘中意自己,又让永琪夹在中间为难。
对于自己在长辈们面前的受欢迎程度,欣荣早就一清二楚。阿玛在族中举足轻重,又一心疼爱自己,别人自然乐意给上几分面子。
至于紫禁城的女性长辈,托了还珠格格的福,颇为喜爱言容有则的女子。
还珠格格。
欣荣这般盘算,不多时便到了永和宫。“欣荣给愉妃娘娘请安,愉妃娘娘吉祥。”愉妃看得连连点头,这姑娘礼数上挑不出错,眼睛顾盼流连间熠熠生辉。
愉妃亲自扶起欣荣,“好孩子,快起来。永琪跟我提起过你,我这儿长日寂寞,好奇之下请你过来,想必是误了你侍奉太后,你不会怨我吧?”
永琪?提起她?没有听错吧,永琪不是费了很大功夫,在愉妃娘娘面前说还珠格格的好话么。不过听到这话,倒是像三冬时节的暖流呢。
欣荣笑意不变,“愉妃娘娘说笑了,能得愉妃娘娘夸赞,是欣荣的福气。宫宴上见娘娘沉稳气度,额娘可是好一阵夸。若是额娘得知欣荣能得娘娘召见,不知道有多高兴。”
愉妃深宫寂寞,恩宠寥寥,听好听话的机会并不多。何况,又是欣荣这般真诚的。愉妃更加喜形于色,“欣荣,你夸大了不是?咱们先不说这些,你瞧瞧,我侍弄的这些花花草草如何?”
欣荣认真打量面前的诸多盆栽,红花绿叶相映成趣,看来这位娘娘果如前世一般。
面前的花多是暗沉色调,暮气沉沉,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姑娘会喜欢的。夸了这几盆,愉妃想必也不会相信。
倒是其中一簇山水奇石,竹林深处悠悠古韵,看起来颇有玄机。细密掩藏锋芒的叶子,正合了欣荣的处事之道,由不得她不喜欢。
欣荣恰到好处地表露出几分欣喜,指向愉妃可能最得意,也是自己最欣赏的一盆,“娘娘好手法!不瞒娘娘,欣荣在家也颇爱自然山水风光,似娘娘这里的盆景,欣荣还未曾见过。”
话至投机处,酒逢知己千杯少,愉妃难掩激动,“你说的可是当真?”欣荣颔首,“欣荣自不敢欺瞒娘娘。”
愉妃又转惆怅,“只是我迟迟不能想到一个配得上它的名字。哎?欣荣,你饱读诗书,不如你来取一个?”
欣荣上前抚上竹林枝叶,绕盆栽踱步一周,似有所得,“娘娘,有了!玉竹山深,娘娘以为如何?”
愉妃来回念叨两遍,“好,就听你的,叫玉竹山深。竹柏长青,坚韧不拔;山水相绕,生生不息。好寓意,好兆头哇!”
欣荣侍立愉妃左侧,“看来臣女与娘娘想到一处去了呢。”永琪,我心中的你正正衬得上“玉竹山深”之意境,你呢,你心中的我,又是何等模样?
玉竹山深,赠予我心中的夫婿。
愉妃围绕这盆新取了名字的盆栽走了两圈,越看越觉得欣荣名字取的好,“皇上给永琪取字筠亭,与这盆栽意境相合。你瞧,本宫将它送给永琪如何?”
前世这位婆母,倒是深宫里难得真诚的人。“论礼,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