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妻两人都觉得是如此,事情有这样的可能,也是大家伙喜闻乐见的,两人想的激动,半个晚上都没睡好觉,倒也不是为了趋炎附势攀高枝,只是想着如今家里头艰难,若是能够让金秀脱离苦海,嫁一个好人家,这才是她们女孩子正经的归宿嘛。
于是到了第二日纳兰信芳登门的时候,玉芬倒是还好,富祥在门口迎接,却用了多十倍的热情客气,嘘寒问暖,无微不至,送到后院的时候,又非要纳兰信芳中午留下一起用饭,不必回去。
“芳哥儿要吃什么?”富祥被纳兰信芳今天瞪眼又纠正了一遍称呼之后,当着他的面上,也不再称呼纳兰大爷了,“松鹤楼?还是得意斋?或者是淮扬菜,还是咱们护军的烤肉?你要什么?家里头自然是做不出来的,不过咱们可以叫外头的酒楼送来,咱们爷俩喝一杯,如何?”
纳兰信芳家里头万般宠爱,只怕是和那红楼梦里头的贾宝玉都差不离的,觉得富祥的这个热情很是自然,他也坦然处之,“恩,倒也不必那么琐碎,四个菜,炸丸子,白切羊肉,松花小肚,再一个麻油黄瓜拌鸡丝,一壶绍兴女儿红,倒也是够了!”
这位爷真是不客气,这么说出来随便四样菜只怕是福祥一家四口半个月的开销都足够了,福祥原本吓了一大跳,这实在是有些肉疼,但是又想到玉芬那里不是收着纳兰府送来的一些金银锞子吗?那么这个拿出来换了钱招待纳兰信芳是最合适不过的。
一时间又不觉得想通了,于是他满口答应下来,引着纳兰信芳到了后院之中的破亭之中,金秀已经在此地等候了,也听到了这话,咳嗽一声,纳兰信芳和福祥都看着金秀,“阿玛,”金秀真是拿着自己这个父亲没办法,一点都不想着家里头的处境,就是知道打肿脸充胖子,若是这么一顿饭招待下来,自己这一家子都去喝西北风不成?于是她马上就要拦住,“芳哥儿是在学学问,不是来享受过日子的,你这样好吃好喝的招待,他还怎么认真学习?”
纳兰信芳张嘴就要反驳享受和学学问是没有冲突的,不过见到金秀嘴角带着温柔的微笑,眼角却是透着一股子的冷冽寒意,一时间却又是说不出来了。
许是纳兰信芳就是受用金秀的这一番待遇,所以他没说话,富祥干笑道,“芳哥儿是客,以后要经常来的,招待一番,不算过。”
“不是客了,”金秀笑道,“他是来学手艺的,若是论起在学手艺的地方,正经拜过师傅,那么是打骂随意,吃饭吃窝窝头咸菜的。”
纳兰信芳吓得一哆嗦,他朝着金秀微微弯腰,手垂在两边,“金姐姐,不必这么狠吧。”
“是不必这么狠,所以你就算是每日要在这里头用饭,也要交十文钱来,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阿玛,不能够娇惯了他,他来咱们家就是吃苦的,不是过来当大爷享福的。”
富祥见到纳兰信芳委委屈屈却不敢说话的样子,心里头忍着笑,如果这事儿真的能成,以后自己家的闺女就算是嫁过去,也肯定能够牢牢管住纳兰家大爷的。
他心里头高兴,脸上自然就露出来了得意的笑容,却被边上的桂大奶奶看的正着,桂大奶奶出来瞧稀罕,昨个才回来,今个纳兰家大爷又亲自过来了?她还是奇怪的很,站在后院入口的门槛上看着这边,不过既然见到了富祥那脸上得意的表情,于是一下子就什么都知道了,她这么精明的人呢,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心情有些复杂,但是又忍不住先讽刺了富祥再说:
“我告诉你,可别会错了意!人家是什么人家?咱们什么人家?昔日咱们阿玛过去,也就是跟着人家鞍前马后伺候罢了,你以为咱们是八大姓呢!也不知道从那里灌了几两猫尿,又做起春秋大梦起来了!”
富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半拉半请的把桂大奶奶拉回来了前院,“哎哟,我的老姑奶奶!您这是要干嘛呢!人家还没影儿的事儿,被你这么一说,都破了!赶紧着,咱们回屋里头去,等会还要和纳兰家的大爷吃饭呢!”
“我可是不去凑这个热闹!我告诉你,老二,”桂大奶奶撅着嘴,不屑一顾鄙夷的看着富祥,“攀高枝儿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以为他们真的看得上咱们,不能够!就是拿着咱们当着猫儿狗儿玩呢,什么时候玩腻了,也就丢开了,你心里头想着那是白日做梦!”
桂大奶奶机关枪一样说了好些话,被富祥扶回屋后还喋喋不休,“大妞儿长得还算可以,但是颜色也不怎么出众!我跟你说,选一个你素日里头交往的,那些家里头手头松泛些的,嫁过去能过上好日子的那种就是了,咱们没有那样的命,你这样的轻骨头也不配!”
“我看着你素日里头来往的金老四家里头就不错,人家是卖肉的,家里头荤腥短不了!”
“我的好姐姐诶,您就别出这种馊主意了,金四哥人是信回教的,不和外头的人通婚,”富祥陪着笑,“您若是心疼您侄女儿,素日里头多教导教导他规矩就是了。”
“你少放屁!”桂大奶奶不屑一顾,接过了富祥拍马屁献的茶,“我成日里头都这么忙了,还要教她学什么规矩?她把我交代的事儿办好了就是最大的规矩!”
也不知道桂大奶奶每日躺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