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大汉头戴黄金圆形的头冠,上面镶嵌着无数的宝石珍珠,闪闪发亮,衣裳华贵,两肩上的衣褶高高翘起,好像是飞檐一般,里外里三层,这是缅甸的衣冠制度,只有王室成员才可以穿这种宛如飞檐一样肩膀的衣裳,而只有缅甸的王,才可以穿三层飞檐的衣裳。
被称之为辛标信大王的威武大汉盘膝坐在蒲团上,身上穿着白色和黄色夹杂的短打衣裳,双手合十,闭目低眉,似乎正在礼佛,可礼佛的位置不对,他没有和其余几个人一样面对佛像,反而是和佛像同一个方向,朝着南边,和佛陀一样,低眉沉思。
那陀耶伏在地上不敢说话,辛标信在缅语里头的意思,就是白象大王,缅甸人最是信奉大象,而白象更是最威猛最有力量的代表,在小乘佛教之中,是佛国的最大护法,扫平一切邪魔外道的力量大王,白象地位极高,日夜在佛前和佛主一样待遇接受供奉的。缅甸国王猛驳得了这个外号,就是意味着他就是佛国在人世间毫无异议的统治者。
孟驳是白象大王,白象大王既然是佛国最大的护法,和诸佛主都是平起平坐的,自然不必朝着佛像叩拜行礼。
辛标信大王孟驳慢慢的睁开了眼来,神色淡然的望着伏在地上的那陀耶,“你从北方回来了。可我没有叫你回来。”
那陀耶身子微微一抖,“是,小人实在思念阿瓦城,所以趁着水师船只入王都搬运物资的时候,顺路进城,进宫探望大王陛下。”
“你算是有心思了,你虽然是我的亲侄子,但在军中就是要按照军中的规矩来办,”孟驳眼睛微微一眯,随即松开,“不能够乱来,你如今既然是跟着水师船只入京,不算违反军纪,但是日后如有再犯,那么我一定亲自处死你,来维护王室的尊严,明白吗?”
那陀耶连忙点头,“是,是!小的听从大王的指示,在军种从来听从宰相大人的命令,绝不敢做有违背军令的事情!”
“这样最好,”辛标信大王慢慢的点点头,显然对着那陀耶的乖巧很是满意,“你起来吧。”
那陀耶跪坐在地上,双手恭顺的放在大腿上,边上的侍女拿着银器茶具朝着孟驳面前的一个莲花金杯徐徐倒入了浅绿色的汤水,孟驳拿起来喝了一口,“那么,中国人,怎么样了?那陀耶当然知道辛标信大王不会是问那些军报上知道的内容,而是要问其余的东西,辛标信雄才大略,又明察秋毫,等闲的小事儿都瞒不过他,而且他能在细节处察觉出别的东西来,那陀耶于是忙回报,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辛标信,“摩诃梯诃都罗大人已经在老官屯安营扎寨,又安排了水师水寨,水陆并进。”
“中国人已经将孟拱土司收入麾下,在孟拱休整了几天,十分谨慎,摩诃梯诃都罗大人派出去骚扰的士兵没有什么效果,中国人的营帐安排的很是扎实。”
“中国人离开了孟拱之后,直接南下,绕过了金沙江直接前往孟养土司的地界,那里幸好早就让摩诃梯诃都罗大人给攻破,俘获了孟养土司的人丁和粮食,不然的话,孟养土司再投降,那么中国人的后勤路线就很稳定了。”
“孟养土司阳奉阴违,对着我们进献花马礼,又想对着中国献媚,我当然不能容许他,现在不管如何,我刚好就先扫除了孟养土司,至于孟拱土司……”辛标信淡然说道,他在佛前端坐许久,说话也很是温柔客气,似乎深受佛法熏陶,毫无戾气,“他的地盘,以后再也不是他的了,我准备要册封一个新的孟拱土司,继续在那雨林之中,为我缅甸贡榜王朝建功立业,享受荣华富贵,那陀耶!”辛标信喊着自己侄儿的名字,“你在外面好好战斗,立下大功赶走中国人之后,你就是新的孟拱土司!”
那陀耶大喜,孟拱土司看着是靠近中国云南省八大关的险要边陲之地,可实际上,茶马古道所有通往印度和缅甸还有可能前往边藏的路线,都是要经过八大关出关的,那么也就是意味着孟拱土司的地盘就是商人们的必经之地,只要把守住了这里,辛标信所言的荣华富贵,可真的不是嘴炮口嗨。
他又连忙五体投地跪下,屁股高高的翘起来,“这是小人的福气,是大王给的天恩,我一定誓死效忠陛下,绝不会有任何二心,若是有二心,请佛祖降下法谕,让我一辈子都无法超脱!”
东南亚诸国大部分都是信仰小乘佛教,小乘佛教不比大乘佛教,有地狱有西方极乐净土,小乘佛教更讲究是自己个人的超脱,如果在缅甸这些虔诚的佛教徒来说,无法超脱意味着死后会消亡,那么这的确是非常重的诅咒了。
辛标信果然满意的点点头,“你是我最疼爱的侄子,我当然不会亏待你,如果不给你安排好以后的好日子,我那去世的哥哥,也不会得到超脱的。要知道,我哥哥的儿子,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了,你一定要好好辅佐我,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位忠心缅甸的臣子的。”
那陀耶点头如捣蒜,“是,大王说的极是!”
这边辛标信恩威并施,那陀耶忠心报效君主,本来是一出君臣相得的好戏,可辛标信的身后有人不高兴了,有一个苍老的女声冷然“哼”的一声,打破了原来的氛围,辛标信脸上自得的笑意微微一僵,那陀耶才发觉辛标信的身后在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