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还残留着一抹斜阳,高高挂在远处,殷红的颜色看得人心里发慌。
忙了一天,总算把今日忽然爆发的舆论危机给顺利解决了,英素法抬头看看窗外的暮色,决定立即进宫去见见拉穆六世。
一方面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一切,也关系到自己的父亲拉穆六世,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对他汇报一下情况。而另一方面,英素法必须要知道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明明已经定罪的乌仪瑟被放了出来,以及为什么国王亲卫队要对青年再次下手。
毕竟,乌仪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后宫妇人,而是手中掌握预知梦的一国皇后。她完全有实力或是有能力,对身为一国之君的拉穆六世施加影响。
毕竟,早在青年刚刚到达邰兰时,那时的自己就被她用预知梦所欺骗,差点伤害了他。
况且,就在今天下午,自己刚刚收到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乌仪瑟的亲外甥,到底还是因为急救无效,最终身亡了。
英素法深知自己之前已经对乌仪瑟做绝,只要乌仪瑟可以翻身,就绝对不会放过残害了她亲弟弟一家的自己。
因此如今来看,自己和乌仪瑟之间,必要斗个你死我活。
所以,英素法眼神渐渐凝重,他必须要查清乌仪瑟被释放出来的原因,并要在她出手前,再次将她击倒。
拿定主意的英素法径直走入了皇宫,自从自己被再次立为王储后,邰兰皇宫中几乎没有不对自己敞开的地方,以及不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人。
然而,今日出乎英素法意料的是,拉穆六世居然直接拒绝了他的觐见。
纵然英素法知道自己和拉穆六世相看两厌,当直接拒绝自己的见面还是从来有过的情况。
看来,这宫中的确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变故,英素法目光一沉,直接转头去了太后蓬多兰的寝宫。
蓬多兰现在年纪大了,夜里都睡的很早,通常晚餐后稍微整理一二,就会睡了。英素法来的时候,她都已经在身边女官的服侍下,早早上了床。
但是一来英素法一直是自己孙子辈中最看重的,现在又是邰兰王储,二来英素法说的事情极为重大,蓬多兰自然不敢怠慢。
于是,深明大义的老太后不得不从床上起身,打起精神,听完了王储英素法的说辞。随后,上了年纪的老太后就面色凝重地带上宫人,拄着拐杖去自己那个国王儿子那里看看。
明明傍晚时分,但拉穆六世的宫室里并没有点多少灯,和往日他寻欢作乐的样子完全不同,蓬多兰老辣的眼神眯了眯,只觉得有些诡异的反常。
若说整个邰兰,还有人能管束住拉穆六世,那就只有这位老太后了。
尽管她很少出现在拉穆六世的宫殿里,但拉穆六世身边伺候的,谁能不知道她呢。所以见到她到来的一干随从都不敢阻拦,只一边急匆匆传消息给里面的拉穆六世,一边恭恭敬敬请她走了进去。
蓬多兰精瘦的脸颊微微昂起,迈着坚定的步伐,如镇守领地多年的母狮子一样慢慢走进拉穆六世的宫殿,所有见到她的人都不自觉将头低下,以示臣服。
然而,在一众附下身的人中间,站立行礼的修提达格外醒目。
只见他的面色带着几分茫然,在蓬多兰的注视下,还隐隐有几分心虚。
今夜英素法不能进来的地方,修提达却在,蓬多兰心头猛然划过一丝阴影。
暮色四合,远远近近的灯火全部亮了起来,此时的星洲驻邰兰大使馆里,也不例外。
星洲和邰兰贸易不多,彼此经济交流不多,关系联系不大,国土也不相邻。所以这么些年,大使馆里都悠闲自在,从来没有遇上什么风波。
所以对于青年的忽然出现,本来静如死水的整个大使馆上下都只感到惊喜。无论是因为青年身后那堪称庞然大物的凌家,还是因为青年本身的杰出和优秀,总之,在他到达大使馆的这短短两三台天内,就已经收获了整个大使馆全员的好感。
于是,此刻凌肆就正一边把玩着一名热心的使馆成员送来给他解闷的,精致木雕版国际象棋,一边借用棋子分析着局势。
尽管这个世界的肆少精通国际象棋,当对于凌肆来说,这种棋类游戏和他所在世界的百宝象棋非常相似。以至于他面对着,这个任务世界堪称是最高端棋类游戏之一的国际象棋,也无法将它等同于自己心中围棋的地位,只能生出将它当成闲暇小游戏的兴致。
所以,凌肆干脆就抛弃国际象棋本身的规则束缚,只借着雕工精细的棋子和整齐干净的厚重棋盘,模拟起了当前的局势。
如果将眼前这副整齐有序的六十四格棋盘比作当前的形势,那么——
“沙亚丽身为主角,却在整场博弈中处于最劣势,除了暗中帮助的世界意志外,并没有其他助力。”只见横纵交错一深一浅的方格棋盘上,凌肆将一个孤零零的白皇后放到棋盘一角,并在它的对面布置了一对黑色国王和皇后,“此刻,她要面对的,是两个身份地位和权势都远超于她的重生者仇敌——乌仪瑟和拉穆六世。”
“但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