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肯定提前准备了一些后招或武器,以便于让自己可以顺利杀了他。”青年有些轻蔑地看了眼,被自己拿在手中玩弄的那瓶麻醉喷雾,继续冰冷说道,“然后,等到南京基地的秦锋带着人赶到,你就可以把一切罪过,全部推到那个不能开口死无对证的替罪羊身上。”
“所以,教授,早就猜到你全部计划的我,怎么可能还会让你轻易接近自己呢?”司陵最后的话语,如恶魔的低喃,飘进薛定道的耳朵后,就让他整个人整颗心都哆嗦起来。
原来,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全部打算!
“司陵,那——”薛定道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就连每一个汗毛都因为畏惧和害怕而竖起,“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只见昔日那个操控着整个研究所里的所有人,并撒下弥天大谎引诱各路华夏官方基地派出救援队的薛定道,此时被迫扒下全部伪装,如同一个垂死老人一般,面色颓败惶惶不安地发问道。
“教授,你的罪过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被洗刷掉呢?”似乎听到了青年隐隐的笑声,薛定道只感觉自己忽然在一阵眩晕之中被放了下来,那瓶兽用麻醉喷雾也被塞回到了自己手里,而那蛊惑人心的低低话语也一点点飘进了自己心里,“去,拿着这些,杀了李胜——”
“杀了李胜,你就是唯一活下来的幸存者。”
“到时候,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发现这场阴谋。”
“你会被救援队带走,去最好的基地,过上最好的日子。”
青年的声音非常好听,平日里听来就有种动人心扉的力量,此刻絮语喃喃,更是宛转如花间飞蝶,亲切如春风拂面,带着无形的魔力,足以引诱人犯下一切罪恶并自堕无间地狱。
因此,等有些恍惚的薛定道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只见整个研究所里唯一能令他托付信任的对象,已经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中,而那双至死都不肯闭合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在逼问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薛定道手中的凶器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循着声音茫然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胸腹前不知何时,多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不由整个人忽觉一痛,站立不稳地瘫倒在了地上。
“啪啪啪——”伴随着轻轻的掌声,眉眼非常好看的年轻恶魔,脚步轻快地走到了他的身前,清秀而有着漂亮弧度的双眼都自然笑成了弯月的形状,“不愧是教授,果然没让我失望。”
只见自己眼前的青年,眸光依旧清澈而纯净,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和无辜,仿佛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和他不曾有过半分关系。
“司陵,你看,现在李胜也死了,所有人就剩下我一个了。”见到司陵这副模样,薛定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连忙低下头避开那人魔鬼一般的双眼,低声祈求道,“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能不能放过我了?”
头发散乱、衣着狼藉、遍身血污,就连他标志性的眼镜上,都是刮痕和污渍,比起当年那副成功人士优秀教授的模样,还真是差远了。
司陵仔细打量着,正垂着头蜷缩着身体的薛定道,心中不禁闪过浓黑的鄙夷和恨意,他忽然慢慢俯下身子,凑到薛定道耳畔冷不丁地问道:“教授,你还记得,我最初刚到你的团队时,叫什么名字吗?”
对了,其实当年青年刚刚被介绍到自己手里时,并不叫这个名字,只不过他后来就突然改名了,然后一直用到了现在。而他之前的名字是——
薛定道想了好半天,才终于从记忆深处翻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名字,试探性地问道:“凌思?”
只见一直带着讥讽浅笑的青年,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幽深而不可窥视的暗芒,同时一个灿若朝霞艳若桃李的笑容也瞬间绽放在他的脸上:“没想到,教授你还记得啊。”
青年的笑容从来都没有这么明媚这么放肆过,既好像摘下了什么面具,又仿佛摆脱了什么束缚,宛如一株风中摇曳的罂粟,馥郁、浓丽、坦荡、而又恣意,看得薛定道莫名头皮发麻。
“其实教授,他们其他人,甚至所有人,死就死了,我都不会半点在乎。”薛定道听了好半天,才意识到司陵指的应该是自己联合张全李胜他们,一起除去研究所其他人的事情,“毕竟无非就是,你们清除他们,我再清除你们。”
虽然青年言笑晏晏,但他眼中的冰冷却丝毫不曾掩饰。
他是真的既不在乎张全他们几人的性命,也不在乎被他们谋害了的研究所其余众人的性命。
“但是,只有你薛定道薛教授是不一样的,因为是你,偷了哥哥的东西。”司陵的言语如一道惊雷在薛定道的头顶炸开,令他无由来浑身上下升起了毛骨悚然的惧意,“毕竟,贪天之功,鸠占鹊巢——”
只见纯洁而妖冶的笑容悄然绽放在青年精致的容颜上,无辜如天使,却又邪恶如魔鬼:“薛定道,所有你欠哥哥的一点一滴,我都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额,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