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悦来茶楼出来,余音就悄悄迂到梁府后门了。
因为现如今名望过高的缘故,为了不引起骚乱,她都不敢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只能低调的在小巷里穿梭。
梁府虽是朝中重臣的府邸,但因太傅崇尚节俭不喜奢华,府中陈设极为简朴,就连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几个。
余音轻易的就溜了进去,可翻遍整座府邸都没看到梁言的踪影。
心情郁闷,随手拎了个忙着洒扫的小厮,闻讯后才知道梁言在她离开不久就出去了。
“没意思,肯定又被哥哥叫走了,算了算了,我自己寻个地方玩耍去!”
余音撇撇嘴,怨愤的朝皇宫方向瞪了一眼。
瞟见小厮呆立在侧,不由得出声叮嘱道:“不准告诉任何人我来过,知道吗?”
小厮连连点头,拿着扫帚紧张的在原地扫来扫去。
昨日惊蛰,稀稀落落下了半夜的雨,梁言院子里的梨花越显清香怡人。
虽至下午,花朵上浸润的雨滴蒸发的差不多了,但夜雨之后,半树梨花都开了。白云堆叠,薄香弥散,就像昨日滚在梁言被窝里的感觉。
余音本就喜欢梨花,这下子完全就不想走了。
想着不如就在院中等待梁言回来,顺便看看夜半撩拨的成果,遂让初一十五从屋里搬了躺椅、屏风、矮桌之类的安放在梨树底下,享受的小憩起来。
太傅最爱看书,午膳过后就熬在了书房里,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翰林院递来的文章,理解着其中的深意,沉溺在文章当中无可自拔,对外界的事情全然不知。
一觉醒来,天色暗沉,见梁言还没回来,余音一脸嫌弃的走了。
临走之前凝视着上方繁茂的梨花树,不知是期待还是报复的叹道:“要是有个秋千就好了……”
“好!好!好!郡主真乃神人也,这《劝学》无论是深度还是含义都可成为齐国文学经典啊!”
太傅抚着长长的胡须开怀大笑起来,管家从门外走了进来,将灯掌上之后,禀告了有关余音的事情。
“你说郡主来过了?”
太傅精神矍铄,穿着素白袍子,竟有些道骨仙风的感觉。
管家担心他生气,犹豫之后回答道:“是的老爷,郡主在小少爷的院子里等了许久,刚刚才离开。”
太傅丝毫没有生气,脸上仍挂着愉悦的表情,珍惜的将抄有《劝学》的宣纸拿在手上展开,不由自主的发出喟叹。
“郡主并非常人,眼界与见识超出了太多人,行为自然与旁人不同。我曾认为惊世骇俗,不过是我太过狭隘。更何况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老爷的意思是?”管家老吴试探的问道。
太傅笑着摇摇头,小心翼翼的将宣纸铺成在桌面上,照着上边的词句,提笔在旁边空白的宣纸上挥毫起来。
“郡主和梁言那小子之间的事情,老夫不会再管了。”
在宫门快要落锁的时候,梁言终于从宫里出来了。
他让车夫先将马车驾回去,自己慢慢的朝家里走去。
其实今日并非太子召见,而是他主动前去的,一是因为第一次与余音那么亲密让他心乱不已,二是想旁敲侧击太子是否知道关于余音昨夜惧怕雷声的内情。
让他失望的,太子什么也不知道……
月色之下踽踽独行,挺立背影多了一抹萧瑟之意。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公主府,看着大门紧闭的府邸,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最后竟怅然的走到了余音院落之外的小巷里。
余音受尽宠爱,院落典雅,阁楼精致,她所住的鸣凤苑完全自成一座府邸。
她一向睡得晚起得早,这个时候正在阁楼三层捣鼓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初一忙碌的给她递着东西,至于十五,跟个木头似的拄在窗户旁,注意着四下的动静。
梁言一出现他就发现了,梁言一向恪守君子之礼,这个时辰出现在公主府外还是第一次。
十五往后移了移身子,透过窗户侧沿静静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金线,让你把你旁边桌子上的金线扔过来一下!十五,你在干嘛!”
初一埋怨的声音响起,十五快速收回了目光,将旁边的金线扔了过去。
“十五,你怎么了,刚刚初一可是叫了你老半天呢!”
余音抬起头活动了下脖子,顺便朝十五投去了关切的目光。
十五敛下眸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说道:“梁家公子在下边。”
余音一跃而起,手中的活计全然不顾了,挤到十五身旁激动的问道:“在哪儿,在哪儿?”
十五看了她欢喜的背影一眼,缓缓的抬起了手,指了指下方巷尾即将被黑暗吞没的人影。
余音激动的朝十五胸膛拍了拍,纵身就朝窗外跃了出去,踩踏在围墙上,快速的朝那抹人影追去。
想着昨夜的事情,梁言有些神思不属,身后的动静全然没注意到。
直到左手被人猛地拽住,他才停下步子转头朝身旁看去。
“梁言,这么晚了你到我院子外是不是因为想我啊?”
入目是余音熠熠生辉的眸子,还有那因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