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玉元脸上的笑意彻底烟消云散。
双眼漆黑,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潜藏着涌动的暗潮,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秋昀:“我就多余问你这些废话,就该直接准备两根锁链,把你锁在乘仙宫!”
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狠戾之意。
但秋昀却伸长藤蔓,绕了两圈缠在战玉元的脖子上,借势从花瓶里跳出来,立在桌子上,驱动柔软的藤蔓指着他现在这副纤细到一折就断的主干——有本事你来锁!
“……”战玉元看懂他的意思,怔了一怔,胸腔里翻涌的醋意一泄,长臂一捞将整株月季搂进怀里,低下头,缓和了些许的神情也多了几分无法言说的晦涩:“你当我为什么送你灵液?”
嗯?
秋昀一顿,就听到他又说:“十处那边已经研究出来了,只要吸收的灵气达到饱和状态,就能化形。你的朋友徐权为了吸口灵气,现正在实验基地积极地做贡献。”
再次听到徐权的名字,秋昀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他对徐权的了解是基于柯长歌的记忆,当初找徐权喝酒也是想躲避刚穿来那晚要发生的事,但徐权为人是不错的,这一点从……叫什么来着?
就是徐权的小可爱突然狂化,第一时间让他跑就能看出来。
想到这儿,他松开缠在战玉元脖子上的藤蔓,把藤蔓伸进花瓶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道——徐权知道我植物化的事吗?
“知道,昭辛跟他说了。”
战玉元说完又问:“你想去看他吗?想的话,等明天看过父亲,我再带你去一趟实验基地。”
这么大方?
秋昀有些不太相信。
但战玉元却没在说什么,只是起身抱着他走到阳台,手臂一挥,空地上凭空出现一张躺椅,顾自躺下去,将秋昀放在怀中,仰望着皎洁的明月——红玫瑰?白玫瑰?
他眸光微闪:“睡吧,明天先带你去疗养院。”
疗养院是专门给病人调理身体和心理的专属医疗机构,一般建在远离城市或工业区等地方。
第二天中午,战玉元驱车载着秋昀驶出市区,往城北郊区而去。
车子下了高速,沿着公路路过一个加油站,再往里开了近十五分钟拐进一条岔道,就见不远处一座占地面积近两千平的建筑依山傍水而建。
院外森林湖泊绿树掩映山水一色。
院内的树木绿意盎然,绿色植物遍地覆盖,长亭、花园假山和小桥流水,一派度假圣地的风光。就是这个‘度假圣地’有点过于安静,感觉都没什么人气。
不过时值七月,酷暑来临。
这大中午的,应该都在室内,倒是旁边不远处爬满紫藤的水上凉亭里面隐约围桌着两个人。
背对着秋昀的那个人一身黑色西装,看不到脸,侧对着这边的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平头男人。
白大褂戴着副口罩,似是看到有车子进来,朝这边投来一瞥,旋即站起身来,不知道说了什么,那穿西装的男人扭头看过来,露出来的脸赫然就是战玉霖。
他们过来的时候,提前跟战泽朗打过招呼。
因此看到战玉霖起身抄小路朝他们这边走来时,秋昀也没多想,只以为战玉霖是过来接他们的,不过……
“抱歉,不知道副驾驶座上有东西。”
拉开车门的战玉霖看到副驾驶座上的花瓶,歉意地笑了笑,关上车门绕到后座,看到座位上放着的果篮,眉头微不可查地拧了一下,上车带门:“是爸让我来接你的,你继续往前开。”
握着方向盘的战玉元微微点了下头:“小爸的情况怎么样?”
秋昀用卡在座位中间的枝蔓打量着战玉霖。
他坐稳后,交叠起双.腿,倚靠着椅背,鼻梁上仍旧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眉眼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然上挑的唇角却仿佛透着无尽的嘲讽。
嗯?
这态度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情况就那样。不过你来的时间正好,爸刚接完电话,小爸就醒了。”
战玉霖垂头回应,搭在膝盖上的指尖不时地轻点两下,余光不妨瞥见前座位中间探出的枝蔓,又撇头看了眼旁边的果篮,顿了一顿:“哥,你副驾驶座上的玫瑰也是送给小爸的吗?”
“小爸是长辈。”
战玉元也不纠正,一脸淡然地说:“我一个晚辈送长辈玫瑰不太合适。”
他话音一落,战玉霖的眸光顿时就变了。
他直勾勾地盯了秋昀片刻,深眸微眯,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光从眼底闪过,随即抬起头来笑道:“哥,要不你把这株玫瑰送给我吧?”
看似漫不经心的口吻,然轻点膝盖的指尖却在下意识加快。
“你要是喜欢玫瑰,我那有一花园,回头让人全都给你送过来。”战玉元的语气轻描淡写,还带着几分冷意。
“那多麻烦。”战玉霖一把捏紧了拳头,浑身都在颤抖:“我看你这株就挺好的。”
“你养不起。”战玉元毫不留情的拒绝。
“怎么会——”
“我这株……玫瑰是用灵泉水浇大的,每日还要施一瓶灵液。”战玉元打断他的话,看到前方树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