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就是认下了这个孙子。
沈夫人瞥了他一眼:“亭儿可还没成亲。”
“那又如何,亭儿都说长安是他亲生的,长安就是咱的亲孙儿。”沈父眉眼一笑,伸手哄道:“乖孙儿,给爷爷抱抱。”
沈长安鸟都不鸟他,直接扭脸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沈国公笑骂道:“这臭小子!”
一听自己还被骂,沈长安扭头瞪着他:“你坏!”
“长安怎么能骂人呢?”秋昀一袭红袍从外头走进来,仿佛给热闹的厅堂添了分喜气。
沈夫人和沈父同时抬头,见得踏进而入的青年顶着张刻在夫妻俩骨子里的脸,登时就红了眼眶。
“亭儿!”沈夫人几乎是瞬间就站了起来,想要冲到秋昀面前。
还是沈父稍微保持了点理智,毕竟他下午已经激动过了,心理有准备,便拉住了夫人,哽咽道:“我就说咱们有缘分。”
秋昀扛着二人的泪眼,故作狐疑道:“阿伯,夫人,你们这是……”
“还叫什么阿伯。”沈父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是我们失踪了一年的孩子啊。”
“阿伯,你别开玩笑了。”秋昀勉强道。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你一年前在船上醒来,我儿子恰好一年前坠河失踪,我还能说出我儿子失踪的确切日子,跟你失忆的时间肯定对得上……”
“还有你的身上的衣裳。”沈夫人抱着心酸的沈长安走过来,含泪打量着无比合身的衣裳,道:“这是一年前娘.亲手为你做的,只是还没做完,你就出事了。”
“所以你说帮我找爹娘,其实是……”秋昀望着沈父说:“其实是你已经认出我了?”
沈父点头,一脸庆幸:“幸好我没有因为你的乔装而错过。”
他说到这儿,又不解了起来:“当今世道也算太平,从青州到京城也并无贼匪,何以你会那般打扮?”
这个事在确定跟沈父走的时候,秋昀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他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些许的痛苦:“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时常梦到有黑衣人拿着刀在追杀我,我就想,当初我之所以是在河里被人救起,是不是被追杀的人逼得走投无路才跳河的。”
“想不起来咱就不想。”沈父怕他钻牛角尖,连忙道:“晚膳已经备好了,咱们先用膳,记忆的事,顺其自然。”
说罢,他吩咐下人摆膳。
入座后,他与夫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痛色。
沈父最后悔的是当初没有告之儿子详情,亲手将儿子送到虎口,若不是他自以为是为儿子好,隐瞒了实情,儿子也不会对齐氏毫无提防,跟着齐衡出了城。
他这还不知道当初由随风交给儿子那包以死脱身的药早就被昔日的齐丞相叫人替换过。
这事陛下没同他说,陛下把这事揽在了自己身上,毕竟沈国公是为自己效力,可自己却没护住沈国公唯一的子嗣。
用过晚膳,沈父和沈夫人亲自送他到院门口,分别的时候,他接过不愿意回来的沈长安,喊住二人,迟疑道:“你们、你们真的是我的爹娘?”
“你若怀疑,可滴血认亲。”沈父忍着心头的难受说。
“那倒不必。”秋昀释然一笑:“我信你们,不过,我没有记忆……”
“不着急。”沈夫人笑着说:“娘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就算想不起来,也不要紧。”
沈夫人更希望儿子不要想起来。
那段嫁去齐家为媳的记忆于儿子来说充满了屈辱,她只要儿子好好活着,快乐地活着。
离开儿子院子的时候,夫妻俩沉默地走在后.庭花.径。
沈夫人突然说:“你回头跟各家走动走动,别把儿子当初嫁给齐衡的事说到儿子面前。”
“平时没什么交情,说了也不管用。”沈父沉吟了片刻:“回头我去求陛下,陛下的圣旨比我管用。”
“既是如此,那你早些休息。”说着,扔下愣怔的丈夫,转身朝佛堂而去。
。
次日一早,沈父去上朝还没回来。
沈夫人同秋昀商量为长安请奶娘的事,毕竟孩子还小,总喝羊奶也不是个事儿。
秋昀瞥向小.脸微狞的沈长安,含笑道:“我听夫人的。”
“既是听我的,那我有个主意,长安是你的儿子,若是请了奶娘住在你院儿也不方便,所以我就想先把长安接到我那住,你若是想孩子了,就来我院看看他,你觉得如何?”
“这……”秋昀懂她的意思。
她是真心为长安打算,毕竟他现在还没成亲,院子里就先住了个奶娘,他是男子影响不了什么,可对奶娘的名声肯定不好。
同时,沈夫人也有母子多走动,培养感情的想法。
秋昀考虑了片刻,点头同意了。
下午,国公爷忧心忡忡地从宫中回来了,说陛下今晚在宫中设宴,要为梁国而来的使臣和公主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