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动情,就像老房子着火,最是凶险。
这话安在陛下.身上极为恰当。
尤其是这个老男人从青年憋到中年,积攒了满腔的火气,全身上下那股子灼人的热度都已经溢出来了,几乎只轻轻碰一下,火星子就溅出来了。
睡得正沉的秋昀感觉自己仿佛是被只狗扑在大火炉里啃,又烦又热。
被逼得他无奈地睁开迷蒙的眼,一瞬便撞进一双火花四溅的眼瞳里,隐隐约约间好似还能听到‘刺啦’的燃烧声。
而对方双眸里映射.出来的灼热温度几乎要把他烤融化了,烫得他陡然从浑噩的睡意中清醒过来。
秋昀的眼里也盛满了火气。
他年轻气盛,又是大清早的,哪经得住这般撩.拨?
俩人无声对视,勾缠的的眼就像是天雷勾动地火。
飞溅而出的火点沾到轻纱床幔上。
豆大的火星子瞬间灼穿轻薄的床幔,蹭地窜出火光来,向四周快速蔓延。
这天干物燥的,又是老房子,火苗一窜,瞬间就烧了起来,大火来势汹汹,把房舍吞没,登时火光冲天,不可遏制。
主院的院门口守着两个暗卫。
不时有下人小厮从主院门口经过,见得这二人,个个皆是不以为意。
不就是陛下的暗卫,还跟他们吃过饭喝过酒呢,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就是今天的王爷睡的似乎有点久。
这都到了未时,还不曾起身。
管家又一次来到主院门口,忧心地往院子里瞄了一眼,道:“随风,要不你还是进去看看吧?这都什么时辰了,陛下和王爷还没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随风的耳朵动了动,听到里头的动静平息,心中重重地舒了口气:“王爷醒了,让厨房准——”备膳食。
话音在再次响起的水流声中戛然而止。
他张大嘴,扭头看向巍然不动的暗九,默默合上了嘴,低声对管家道:“王爷又睡下了。”
好家伙,这都三个时辰了吧?
陛下可真能折腾,也不知晓王爷那小身板可遭得住。
外人都道陛下宠爱沈国公家的孙子。
十岁就封了异性王爵,还享有食邑,这般的宠爱,当是亲儿子也不为过。
可鲜少有人知晓陛下对安王的感情。
文武百官和国公府‘一家’被这些表面宠爱骗了过去,唯独瞒不过他们这些暗卫的眼。
在安王小的时候陛下尚且正常。
毕竟陛下不是禽兽,还不至于对个小孩兽性大发。
可随着安王长大,风姿初现,陛下的眼神慢慢就变了。
无数次,他们这些隐在暗处的暗卫都能瞧见陛下半夜不睡觉,就睁着一双如狼似虎的眼恨不能把安王给生吞活剥了。
安王约莫也是有所察觉,便以自己已长大,太子也娶了太子妃为由,不再在宫中留宿,还从国公府搬进了安王府。
晚上也不留陛下在王府留宿,到点就把陛下赶回宫,
陛下苦巴巴地熬了两年,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随风边替陛下高兴,又边担心陛下食髓知味,毕竟是憋了半辈子的人,甫一开荤,就跟久旱逢甘霖一样,不知克制。
他担心陛下直接把安王给榨干了,想了想,还是去了趟厨房,吩咐厨房准备些补身体的膳食。
未时中,国公爷父子俩来到安王府。
管家接待了自家王爷的‘父亲’和‘祖父’,得知二人是来找自家王爷,顺便面圣,管家叹了口气:“不瞒二位大人,王爷到现在还没起呢。”
“还没起?”国公爷愕然地瞪大眼,着急道:“可是身体不适?请大夫没有?”
“爹,先别着急。”沈江亭倒是稳得住。
陛下和仙人爹之间的关系,他比暗卫知晓得还要更清楚些。
眼看仙人爹长大,陛下熬了这么多年,约莫是熬不住,要对仙人爹下手了——身为过来人,沈江亭无比了解男人开荤后的德行。
他看了看外头的艳阳,拉住管家走到一边小声问道:“是不是陛下也在里头?”
这自打秋昀搬来了王府住,陛下晚间不得留宿。
回宫的陛下孤枕难眠,便只有早朝结束后来这边抱着卿卿睡个回笼觉。
王府上下都习惯了,但也没今日这般离谱。
管家微微点头。
对着自家人,他胆子稍大一些,便直接抱怨:“陛下也太不像话了,咱王爷可还饿着肚子呢!”
沈江亭嘴角抽了一下:“要不这样,你让随风端些吃食放在门口,其他的莫管。”
“也只能这样了,咱王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别给饿坏了。”管家嘟囔了几句,沈江亭回到他父亲身边,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压低嗓音道:“爹,陛下退位一事既然已成定局,料来让长安劝说也没什么用,咱们就先回府吧。”
“长安那边……”
“长安没事。”沈江亭含糊其辞地糊弄了过去:“我给管家留了话,让他得空回趟家。”
“真没事?”
“没事,走吧。”
沈江亭推着他爹出了王府大堂,连杯茶都没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