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在不开心什么呢……
扶栀抱着手机,炯炯地盯着天花板的吊灯。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阿野哥碰着她的脑袋,轻佻又温柔地叫她“小姑娘”的画面。
扶栀忽然间,不怎么喜欢“小姑娘”这个称呼了。
小姑娘。听起来好像隔了一层辈分。
就好像把她硬生生地,划出了阿野哥的朋友行列,变成了像他妹妹一样的隔阂。
……
扶栀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心绪一点一点地低落了下去,直到手机提示音响起,屏幕上显示,阿野哥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扶栀几乎是一瞬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喂……阿野哥。”
“别人家的小姑娘也不会说这么没良心的话吧?”
电话那头声音散漫,好像并没有怎么生气了。
扶栀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小尾巴也悄悄翘了起来。她轻声慢调打着商量:“对不起嘛,我今天就是不想阿野哥为我担心才这么说的,真没有其他意思。”
像是笑了下,沈知野的声音慵懒,像是后躺靠在了椅背上,闲闲道:“小姑娘,你有没有心啊?”
“我有,我可有了……”
扶栀愈发羞愧,声音也不自觉小了下来,她翻了个身,指尖扒拉着被子角,声音轻轻:“阿野哥,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电话那头声音好像也愉悦了不少,他低应了下,声音像从喉嗓里闲散地溢出来:“嗯?”
“就是,你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小姑娘了啊……”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为什么?”
扶栀嗫嚅着,自己也说不上来,半天回答了一句:“就显得我很小一样……我都挺大的了。”
电话那头,沈知野眸色敛暗,他低笑了下:“是吗,那我可能,暂时不太清楚啊。”
扶栀扒拉着被子出神,没怎么想沈知野的意思,她问:“阿野哥,我都没问过,你今年几岁啊?”
“二十五。”
“二十五岁啊……那也和我差不多。”
沈知野笑:“小姑娘,你是不是算术不太好,二十五和十九差不多?”
随口一提,扶栀却回答得格外认真:“我年底就要二十岁了,到时候咱们都是快奔三的人了,自然是差不多了。”
电话那头没有反驳,只能听到他低笑时从嗓子里溢出的气息声。
扶栀手里的被子角悄然攥紧,呼吸也慢了下来。
好久,才听到他慢慢开口:“要十点了,小姑娘,你该睡觉了。”
还是小姑娘。
扶栀闷闷地扯了扯被子,声音低低:“知道了,阿野哥晚安。”
电话那头低应了下,问:“明天周六,有事吗?”
扶栀:“没事。”
“那行。”沈知野笑了下,慵懒声音道:“那晚安啊,小姑娘。”
“嗯……”
电话里缓缓传来“嘟”的挂断声。
扶栀看着手机发了会呆,拆下了手机壳,取出了那张写着“扶栀”的纸张。
扶栀双手举起纸张,缓缓躺下,水晶吊灯穿透纸张,米黄色的纸张变得透明,只剩下苍劲好看的“扶栀”二字。
盯着两字,她又发了好久的呆,直到眼睛开始发酸,才抿低了嘴角,收起纸张。
-
扶栀醒时,已经接近中午。
她在床上坐了会,瞥眼看到了自己鼓囊的包才想起来,昨天把那几本漫画带了准备还给七七,结果阿野哥来了她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把书掏出来,就又带了回来。
下次再带给七七吧。
扶栀又把漫画书塞回了床头柜底下。
在床上出了会神,扶栀拉开窗,窗外一片阴翳,地上也湿漉漉的,好像刚下过一场雨。扶栀莫名想到了前两天晚上听到的猫叫声,不知道是不是小野猫,下雨天怕是难熬了。
扶栀推开门去洗漱,脚步在楼梯口顿住。
从二楼的通透观往一楼的玻璃木栏往下,巨大的贝壳水晶灯下,男人长手长脚地坐在她略显逼仄的小沙发上,他的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垂落在浓郁低敛的眉眼间。他的衣服上也被雨点打得有些湿了,些许贴着胸膛前的线条,将平时掩在宽松T恤下的肌肉线条都呈现了出来。
很显然,沈知野也注意到了二楼开门的动静,他随声抬起眼,但只一瞥,目光甚至只到楼梯上,她的脚跟处,就迅速地收了回去。
“小姑娘。”沈知野抬手抵住了眉骨,慢声道:“你阿野哥,好歹是个男人吧?”
扶栀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低下头,脸上腾地一下冒了红:“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扶栀结结巴巴地跑回了房间,嘭的一声关上房门,火速换下了睡裙,换了一套长裤家居服,还在衣帽间磨蹭,就听到门外敲了下门。
沈知野闲散的声音传来:“小姑娘,借个浴室?刚刚下雨淋湿了。”
扶栀结结巴巴:“可、可以。”
听着他进了浴室,扶栀才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一楼饭菜还没备好,扶栀闲步晃到厨房看了一圈,厨具都崭新得像从来没有动过似的。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