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两对目光交汇,一阵暖意便爬上了她的鼻头。
“哥,对不起。”扶栀诚心道:“我本来以为,我已经长大了,不用再麻烦你了,没想到还是……”
“你从小到大麻烦我的事情还少?”
扶槐目光一凛,指尖毫不留情地弹在她的额头上,没好气道:“要是因为怕麻烦,这么解决了你的终身大事,你让我以后怎么跟妈交待?”
扶槐盛着夜色离开,平稳的车灯从小道上消失,夜也静了下来。
“等半个月。半个月后,哥回来,帮你解决这件事。”
……
另一头,沈老爷子去外地看亲戚了,饭桌上只有沈家父母,还有沈家兄弟,谭与洲和沈知野。
胖乎乎的厨子做好最后一道菜,便下班离开了,沈家的也逐渐沉静成一个四口之家的样子。
沈家三个男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一顿饭吃得沉默,偶尔夹杂着简短的问答。
饭吃得差不多了,谭秋放下筷子,意有所指地与沈毅对望一眼,先望向谭与洲:“你去年拍的那个,什么谍战片,什么时候播啊,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没看到?”
长桌左侧,男人着宽松卫衣,五官棱线比之沈知野更为硬朗坚毅,眉眼间与他又有几分相似,他低着头夹起一块酥肉,含糊地嗯了一声,“明年年初吧。”
谭秋皱了皱眉头,敲敲他的碗筷提醒:“你们做明星的,不是要什么身材管理吗?你吃这个,不怕长胖啊?”
谭与洲手疾眼快扒了一大口饭,放下筷子,“行,那我不吃了。”
简调的饭厅之中又陷入了宁静。
谭秋轻扫了一眼沈知野,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欲言又止,然后却悄悄叹了叹气,收回目光。
中秋的烟花声拉迟了夜幕的笼罩。
谭秋去厨房切了些水果端上来,把果盘往沈毅面前一推:“吃水果。”
沈毅接近五十岁,但身形纤瘦,看着显年轻,他瞥一眼果盘,摇头:“我不吃。”
谭秋又把果盘推到谭与洲和沈知野面前:“吃水果。”
谭与洲从手机屏幕上掀了掀眼,轻哼一声:“不吃,我们明星时要控制糖分的。”
无人接茬,谭秋一时尴尬。
就见沙发一头,沈知野终于矜贵地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插起一块番石榴,挑眉望向谭秋。
语调毫不拐弯抹角:“别酝酿了,妈,想问什么快问吧,我挺忙的。”
“………”
动机被儿子一嘴戳破,谭秋脸上有些挂不住,嗬了一声:“问、问什么问,莫名其妙!”
沈知野嗤着挑了挑唇角,又没骨头地抱着胳膊,往沙发上一靠,陷了下去。
电视上的中秋晚会正进行到团聚题材的小品,又是典型的喜剧开头,温情落泪结尾,当小品演员那一声铿锵有力的“家才是我们最温暖的港湾啊”说出来时,客厅不约而同地传来几声嗤。
“无聊。”
然后就听谭秋干咳了一声,望向沈知野:“听说你最近,在追一个小女孩啊?”
沈知野抱着胳膊,态度散漫地偏过头,也不急着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她,果然等到她下一句话问出来:
“听王叔说,你常叫他做饭,送去水居……我记得,扶家那小女孩……也住在水居啊?”
沈知野的嗓间溢出一声嗯,直接点破:“不用试探,就是她。”
“………”
嗤的一声笑从沙发另一头的谭与洲嘴里哼出来,被谭秋一眼瞪了回去。
这俩儿子,她真是越看越有意见,一个个和人聊天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就好像巴不得开个挖掘机,连夜拆了你的台阶。
她吸了一口气,嘴角挤出一丝耐心的微笑:“那你跟人扶家那小女孩,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带回来,妈妈见见呀?”
“急什么,还没追到。”
“没追到?”
谭秋皱起眉头想问点什么,可张了张嘴,看到沙发上那小子一副吊儿郎当的臭样子,突然就什么都不想问了。
“也是,就你这样的,再送十年饭人家也不会心动。”
沈知野:“?”
“你好歹是人妈,这么打击孩子,不合适吧?”一直看着电视的沈毅没忍住,插了一嘴,成功将谭秋无人对线的火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你知道什么,要我说啊,当初这婚事就不该那么草率订下来!”
谭秋嫌弃地瞥眼瘫陷进沙发的沈知野,继续道:“人家扶家的小女孩,可是留学回来的,学业成功,又漂亮乖巧,指不定多少人追呢,哪儿看得上咱们儿子?!”
沈毅张嘴想反驳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连声赞同:“你要说这事儿确实是咱爸不对。当初人沈老爷子提出联姻的时候,咱爸就想着,那小姑娘多优秀啊,配这小子,那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可鲜花人都递上来了,不收那不是傻吗?就给人应了。”
沙发那头,谭与洲捂着肚子笑得快岔气。
沈知野眉头皱紧:“你们老夫妻如今的共同语言只有损人了是吧?”
沈家客厅里正斗嘴,沈知野的手机嗡嗡了两声,屏幕上弹出扶栀的消息:【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