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堂跪在书房里,依旧犹豫不决,一方是王上,一方是曹芃。
他该怎么办?
又回想起昨夜曹芃梨花带雨的样子,柔和的声音似是在耳边回荡。
“大人,不如这样,明日大人就说只有芃儿一人来过,不说已经来过了王君哥哥,也不说是芃儿自己过来,就说是芃儿在府中遇见了王上。这般王上是否就不会怪罪大人了,芃儿真得不愿了连累大人。”
她并不是蠢人,她明白如若瞒下了他自荐枕席这件事,事后他在王府的路必定好走很多。如若如实禀报了王上,他必会受王上厌弃。
而等她的也是死罪。
可她并不惧死,她是暗卫之首,而每个暗卫都随时随刻都准备好面对死亡。
当她准备好忠王时,夜里曹芃的柔和的声音却像水妖一样在她耳旁萦绕,盅惑着她。
她的眼睛像血一般红,双手紧握成拳。
心里又出现了一道声音,不要如实说,不要如实说。
不如实说王君也不会如何,相反若是她实话实说依着王上的性格,芃公子日后在府中的日子必定难过。
此时姬玄羲迈步走进书房,雨堂听见声响便迅速调整跪姿转向她,叩头。
姬玄羲此刻已是平静了些,眼神淡漠,绕过了她,走到案前,盘膝坐下。
雨堂再次将头转向她。
姬玄羲自顾自地研墨,从笔筒里取了笔,又取了纸张,略微停顿了一下,垂眸,便下笔。
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写完,搁笔。
终是开了口,道:“雨堂你担任暗卫首领应是有八年之久,自从本王去边疆时起,母皇便命你为暗卫之首。她告诉本王你会是个好臂膀。”
雨堂头低得更低。
“这八年来本王看到了,你确是做到了。”
顿了顿,再开口说道:“可是昨夜你犯了错重错,本王不能容忍的错。莫不是昨夜本王不清醒,你也不清醒吗?王君在府,本王中了药你把曹芃送到本王床上?”
“属下错了,只是此事怪不得芃公子,他只是想试着解药......”雨堂脸羞愧的通红,可人却像被控了魂一般维护着曹芃。
姬玄羲微怒,冷笑,可不是解药,解床上去了。
出声道:“够了,雨堂你这么多年来,应是明白了本王在乎的是结果。”
郑州时,雨堂便对曹芃多有倾慕,她即便看在眼里,也不曾多说一句,因为她从不插手下属的私事。
可如今雨堂公私不分已经犯了她的大忌。
曹芃是怎么来到她床上的,她不用想都能猜得到。无非是曹芃在府中得到了消息得知他中了迷情药,自己跑过来自荐枕席,吹几道风,雨堂一个不忍又心存怜惜也就答应了。
雨堂已经不适合待在她身边了。
她不忍让她就此隐匿山野,那便放到有她用武之地吧。
拿着手中填好的文书,离开桌案,站到雨堂前面,松手,让文书缓缓落下。
“雨堂,为暗卫首领八年有余,期间有功无过。如今虽犯忌,免死罪,发落至迟暮城,担任城主之位,林殊随行。若无召,不得归京。”
姬玄羲眉眼愈发淡漠,薄唇紧抿,今日起,她又少一臂膀。
不舍,却不得不舍。
随即大步离开。
即便迟暮城,因邻国土地贫瘠,常年不断遭受战乱,可是王上把林殊留给了她,那个被王上拘下的二当家,也算得上半个智囊。
雨堂眼眶湿润,用力叩了三个响头。
衡泌院内。
止言欣喜的看着他的公子,替他更衣沐浴。
沈星辰的脸微红,一对明眸里也皆是喜意,在热气蒸腾中,显得更加明亮清澈。
止言轻声笑道:“王上赐簪了呢。”
闻言,沈星辰的脸更红了,可眼中的喜意也更加明显。
这意味着未来说不定他会有一个和王上一般隽美的孩子。最好是个女孩儿,能和王上一样镇守边疆,抵御外敌。
如果是个男孩儿,他也会教他读书习字,让他知书达理......
止言看着他,看着他明显走神,嘴边笑意极浓。
“公子莫不是已经想到孩子去了,那还早了些呢。虽说王上赐了簪子,但一次宠幸可不一定够。”止言抿唇笑道。
不赐簪子,也有机会受孕。可若赐了簪子,那可能性就大得多了。
沈星辰恼羞成怒,气得泼了一把水给他。
止言灵敏着闪躲,他的公子何时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啊。
“公子担心着凉,快些到水里去。”
“公子,要用早膳了。”止言道。
一打开食盒,看还是那些菜,他略微皱了皱眉。昨夜公子受宠幸,他以为羲王的禁令已经撤了。
他并不知道昨夜因为全府戒严的缘故,除了那个奉令请沈星辰去主院的下人,没有其她人知道沈星辰受了宠幸,而那个下人又是个沉默寡言,小心谨慎的,嘴巴极严。
就是曹芃也是将他特制迷药用了一路,才顺利到达了主院。
沈星辰则是没在意,吃了半年多也无所谓了,王上撤令也不过是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