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城,十五日后。
“栎将军!栎将军!来报:“水已蓄好,只待将军令了。”
被称为栎将军的女将,双手搭在城墙上,俯视着下方战势。
眉眼皆是凌厉,道:“快了,时刻准备,以千里传信为令。”
“是!”
“通水渠呢?”栎将军转过身来向着小将问道。
“将军,还要时间。”
“快!把人手再调过去!再挖小渠!。”栎将军眼睛一眨不眨,不敢将视线脱离战局。
“是。”
“嘭!”东北角攻破了。
有源源不断的敌军搭了梯子爬上来了。
栎将军并不慌,“咻!”一声哨声。
千里迅速降下来,她道:“去吧!时间到了。”
栎将军自我喃喃道:“可惜了,再有一点时间希望就大很多了。”
她的眼睛依旧盯着战局,命道:“弓箭手准备!”
“射!”
“再射!”
.......
“再调人去东北角,务必守住!”
“不必在乎了,火石都砸下去!”
物资留着何用?
一刻钟后,要不敌军死,要不便一起死。
一刻钟后,她看着水势从远方汹涌而来,握紧拳头。
“所有人听令,去最高处!”
是成是败,看此一举了。
千里在高处不断地盘旋着,一声声清冽的鹰鸣响彻天空。
许多将士靠近栎将军,道:“与您一战,无论此战是输是赢,是死是活,都值了。”
或许是生死关头,一向不苟言笑的栎槿笑了起来,难得玩笑道:“男人玩过几个了?这就值了?”
将士等一下子愣住,似是没料到她会开这样的玩笑。
“此战要是能活着回去,老娘一定要一夜玩他个七八个。”一个女人嚷嚷道。
旁边有人笑道:“老三儿,你怕是两个就都缩了起来吧。”
栎槿笑着看她们笑闹,道:“若是大水没有淹没炎城,今夜一半儿人让你们玩个痛快,另一半人继续守城!”
底下哀声一片,生死关头,将军还没忘记晚上要继续守城!
大水有如蹦腾的猛兽般在快速地接近。
一里。
八百米。
栎槿的眼神也一点点凝重起来,笑容却不曾从嘴角散去。
拦河筑坝这计,有一先辈用过。
可是真是太久远了,远到古书上只有寥寥数字。
水量难控,谁也不知大水是否可以将城墙摧毁。
她只能让人在城内挖通水渠,若是大水满过城,多少还有些希望。
她收到王上的信时,极为震惊。
她那时远在它城,以为炎城必会被放弃时,却收到这么一计。
想不出世上还有这般智者。
王上手下人才济济,未来大乾必会更为昌盛繁荣。
今日她就是与一众将士百姓死在这里,她也坚信绝不是白死。
日后,蛮夷必会付出被灭族的代价。
两百米。
一百米。
城下的敌军来不及反应,就被水淹了。
栎槿脸色却依旧脸色凝重。
水在一点点漫上来。
一半。
四分之三。
水还没停,城墙上无人说话,都在等待着这决定着命运的一刻。
十分之九。
漫上城墙了。
栎槿闭了闭眼,她战南战北,夺得城池仅在義王之下。
今生虽死又何憾。
她收到了王上的信笺,上面写着:“若水漫城,望槿离开,大乾失不起大将。”
她本是也想着离开的,可是看这一城的人,她早无了此想法。
她们眼中有希翼、有惶恐、有追忆 。
“准备!按第二计划行事。”栎槿厉声道。
“是。”即便死亡就在眼前,小将回得依旧铿锵有力。
拿出城中已经备好的二十小舟,每个小舟边都等着二十个女孩和一个兵士。
总是要为炎城留下些火种的。
“将军,请您也离开。”她的随侍官道。
栎槿摇摇头,轻笑道:“怎么?城淹将逃?你走罢。”
“将军本非炎城将,何来逃之说?”随侍官劝道。
栎槿笑而不语,她是大乾的将军。
何来城池之分?
“咻。”一声哨响,在高处盘旋的苍鹰迅速飞下来。
“千里,归京吧。”说着,她把早已准备好的两个信笺取出其中一个放进信筒里。
两个信笺,其中一个是捷报,另一个则是......
千里此次却反常的不肯配合,一直在栎槿头上盘旋。
“千里——”
话为说完,便被打断。
“将军!将军!水停了!”
栎槿一愣,止不住露出笑意。
看来生死关头,她也不见得有多从容,水应是停了还一会儿了,她竟不曾注意。。
现在就等退水了。
她把信筒里的信笺取出,换进了另一份。
那份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