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曾潜入过水烟国国都,熟知地形。
可即便是她,也不敢说有一成把握!
一国之宫,防卫何等森严。
她走出营帐,看着身边无数的营帐,第一次出现了迷茫和不确定。
她是皇室的第四皇女,嫡皇女,内定的皇储,未来的女帝。
从生下起,大乾就是她的责任。
所有的百姓在将来都会是她的子民。
父君从幼时就教导她说她自出生时便穿最金贵的绸缎,吃最精细的食物,这些都是百姓供给的,所以等她长成时必要担起一个做皇女的责任,加倍的回馈给她们。
“报!属下参见王上,盐城传来捷报,全歼八成蛮夷。“小将喜形于色打断了她的思绪,激动的道。
八成么?姬玄羲接过文书,仔细查看。
冰面中间打开的战渠比想象中的还大,黎明时有雾,再者楚子鱼部署得当,用了弩箭,才有这番胜利。
“辛苦,退下罢。”姬玄羲吩咐道。
“是!属下告退。”
姬玄羲返身走进营帐内。
沈星辰,盐城大胜,若是你知道了必会很高兴吧。
此时的你可是还能清醒?
姬玄羲坐在榻上,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清茶,眼神飘忽不定。
进入水烟国,有什么后果她再清楚不过。
她如若在此关头不坐守边境,一旦防线崩溃,她会成为千古罪人,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她百死难辞其咎。
其次进入水烟国,如若被擒,水烟国便会以她为质,届时整个大乾都会因她这个嫡皇女进入桎梏之中
姬皇族必会成为诸国之间的笑话。
况且,沈星辰也不定能撑到她归返之日,他已然走到了尽头。
姬玄羲用手盖上了眼睛。
大乾嫡皇女,从来都是理智在先,从未意气用事,凡事再三思考利弊。
此次,一成把握都无。
理智告诉她,此事决不可为。
可是,情绪上却告诉她,去吧。
情绪如此强烈,竟要盖过理智。
她知道,若在这个可能前不做些什么,她会后悔终身。
帐中烛火一明一暗。
她忽然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眼神凌厉。
她何时瞻前顾后,如此犹疑不定?
沈星辰又以四字救了一个城,一个大城,多少人口?多少家族?
他让多少人免了家破人亡的下场?
沈星辰。
他刚来王府时,身子应该很是康健,不似一般京城公子弱不禁风。
如今却起不来床,静等死期。
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
姬玄羲想,在这二十年中,她只做过一次让自己时常后悔的事,那便是不曾善待沈星辰。
若是此时,她不去试一试,哪怕只有不到一成的把握,她会有第二件后悔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会遗憾终生。
若是她能活到白发苍苍那一天,她一定会觉得缺了些什么,她一定会想起当年那个穿着火红陪衣陪到王府的少年。
当时的他面容明丽,眼睛灿若繁星。
连她都愣了愣。
姬玄羲微微露出一点笑意,随即便敛了去。
如今的沈星辰却是毫无活力,身形枯瘦,眼睛黯淡无光。
她将手按上桌案,微微施力,它顿时四分五裂,化成无数木屑。
那便去吧,她做出决定,便开始小憩,为随后行程做准备。
子时,栎槿和雪意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姬玄羲在帐外等着。
栎槿略觉诧异,便要行礼。
姬玄羲轻声道:”不必。“随后看向雪意,道:”帐外守着。“
“是。”
栎槿觉得不同寻常,任她如何想,她还是不明白为何姬玄羲要将她调离。
不客气的说,如此关头,即便是女皇下了密令,她也不会遵守。
将在外,主令有所不受。
实是她与羲王私交甚密,又有暗卫首领亲自过来,她才会过来。
况且,如此行径,若是被陛下知晓,难免死罪。
一进帐,姬玄羲便转过身来,对她一揖到底。
栎槿侧过身去。
姬玄羲缓缓直起身,直视着栎槿,慎重道:”请将军助我。”
栎槿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说得是我,而非本王。
“王上请说。”
姬玄羲简述她所要做的事,末尾轻声道:“我求将军来此,指挥全局。”
“你疯了。”栎槿不顾大不敬,平静地说:“如此,你不配为嫡皇女,为王。此次便当栎槿信错了人,平白多走了一些路罢了。”
说罢,便往帐外走去。
栎槿眼中皆是失望。
姬玄羲也不阻拦,只是道:“将军怕是要留下了。”
这是要扣留的意思,栎槿翻过身来,压抑着怒气道:“都道蓝颜祸水,此话果真不假。只是殿下身为皇女,还请替天下百姓想想,替我光明城想想。”
“将军刚大胜不久,大伤敌军,敌军卷土回来也需要二十天一个月,届时本王已然归来。“姬玄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