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寝室可能是按照配平公式来的,一个闹腾的郑程程换两个安静的室友。
寝室上床下桌,分两侧靠墙而立。进门左手边的姑娘眼神害羞,声音有点小,说完“我叫姚珊珊”便低头温书,配上通红的脸颊,样子很乖。和她床相连的左下手女生梳着学生头,皮肤略微粗糙发黑,叫王叙。
靠右侧墙是郑程程与贺凉。
贺凉没睡过上铺,不知道灯管会距离床这么近,薄薄一层眼皮根本遮不住光,只好拿着枕巾折叠成厚厚的三层充当临时眼罩,遮住眼睛。
郑程程坐在学生椅上捧着漫画书看的津津有味,寝室灯毫无预兆的熄灭,她被突然的黑暗吓得尖叫。
“啊啊啊啊!”
声音传出很远,人却像被捏住命运后脖颈的猫咪一样吓得一动不动,两秒后才飞快地甩飞拖鞋攀着铁梯跃上床铺。安静的寝室传来铁与地砖摩擦的吱嘎吱嘎。
贺凉昏昏欲睡中感觉铁架床剧烈摇晃,瞬间醒来,“地震了吗?”
郑程程心有余悸:“……呜呜呜,停电了。”
姚珊珊借着月光把语文书插进书架,声音弱弱的回道:“是熄灯。”走到窗帘拉上窗帘,把鞋子摆到床脚,也上床了。然后又是一阵铁架床吱嘎声音。
这破床质量堪忧啊。
贺凉想着有的没的,摸索着掏出卡西欧手表,按亮,数字显示23点,“还真是,睡吧。明早上要早起呢。”又把手表塞回枕头。
郑程程用被子盖住脑袋,企图在安心的被窝寻找安慰。嘤嘤嘤从厚重的棉被传出来,有点闷:“我怕黑,集体熄灯的日子怎么过?卫生间怎么去?我要回家……”
班会上老师说食堂早晨5点开放,军训七点半开始,在国旗台下集合。贺凉把手表上的闹钟调到6点半,结果5点半整个寝室响起地动山摇的起床号。
三个人迷糊糊地爬起来寻找声音来源。
王叙满脸不耐烦,声音起床气十足,配上粗眉毛和粗黑的皮肤有点凶神恶煞:“谁的起床铃这么大声啊?关掉!”
贺凉与姚珊珊摇头,王叙下床站到唯一没做回答的郑程程的椅子上,掀开她的被子,企图把人扒拉醒:“醒醒……把你的闹铃关掉……”
郑程程睡得正香,闭着眼睛摸索着被子重新盖好。王叙继续拉:“郑程程醒醒!”两个人拉扯过程中响起第二轮号角。郑程程吭叽吭叽可算从床上坐起来。
挠脸,抓着头发,打哈欠,根本没睡醒的样子。
“闹钟??熄灯的太快跟来没来得及定啊。”她眯眼竖着耳朵找声音,最后难以置信地指着她脑袋顶那块墙壁,一个圆圆的东西。
郑程程震惊:“是它!这是个音箱啊!我还以为是应急灯。重点高中的起床铃真变态。”
这会儿郑程程算彻底清醒。
人清醒了,神经也跟着工作。睡着不觉得,此刻膀胱爆炸。她推开堵床铺的王叙,表情扭曲,龇牙咧嘴,“让让,让让,要尿了。”
王叙误会了她,不好意思地想道歉,正在斟酌措辞结果被郑程程尿急的样子搞的话憋回去,一脸无语。
贺凉爬下来拿着洗脸盆跟着郑程程一块去洗漱间。
北方学校的学生没什么隐私可言,一层楼两个公用洗漱间。外间是洗漱的水房,内间上厕所。起床号响过两遍,洗漱间挤满人。贺凉拿着盆挑了个人少的队伍排号。
右边两个人在聊天。
“怎么就抽到7楼了,我表姐是毕业生她说洗漱高峰水压都上不了的,根本没水!”
“那怎么办啊?没人跟校长反应么?”
女生声音沮丧:“事关学生,肯定有家长反应啊,可年年这样,想来没戏。”她话锋一转,开始支招,“我表姐还说了,高二就好了。”
“为什么?”
“高一时间没高二高三的值钱,所以爬最高的楼,住最差的宿舍。高二高三就好了。秋收楼你知道不?专门给高三用的,教室里还有电风扇呢。”
“真的?好想快点高三啊。”
水房里四面环墙的水龙头哗啦啦的响着,砸在盆底远远听着和瀑布音效差不多,大又杂。贺凉一边听八卦一边排队,时间过得很快。
夏天的自来水特别冰,只含一小口贺凉就被冰地立刻吐掉。即便这样依旧觉得牙龈拔的疼。
捂着腮帮子回寝室换军训服。去食堂的路上遇见的都是军训服。食堂更厉害,看一眼都要被迷彩色照地眼花。
一屋子迷彩服迷彩帽,加上人不熟悉,不看脸看背影根本认不出来。
站在一排排窗口前,郑程程大手一挥,“请寝室长传达明令!”
贺凉无奈,“说了我不是。”这姑娘怎么回事,这么喜欢自己做就好了啊。
“哎呀,你快点从了吧。”
贺凉真没应付无赖的经验,只能顺着她,“你想叫我指示什么?”
“作战策略!如何攻入敌方阵营抢夺粮食并且成功会师!”
原来问的是怎么打饭和坐哪里……
这就是在万人里杀进前一千的脑子?够清奇的。贺凉忍不住又看了眼她高调的双马尾,还是说E人加二次元双buff的脑回路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