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房门被敲得响震天,“你就再帮妈妈最后一回,就最后一回,我保证这次真的是最后一回。这次之后,妈妈就再也不赌了。”
“年年,妈妈求你了,要是你不去那些人真的会砍了妈妈的手的!”
都几年了,哪次不是保证说最后一回?哪次又真的是最后一回了?
房间外的郁岚还在努力试图劝说屋内的郁年,要是郁年不去,周总放狠话,那些人可是真的会砍了她的手的!
房间内,地板上随意地摆放着吉他和一些曲子的手稿,郁年躺在床上,双眼睁着,天花板极致的白映入眼帘,他嗤笑,这天花板都比他的人生干净,比他干净啊。
眼看屋内的郁年不回答,郁岚急了,又开始用自杀逼迫那招。
“郁年,你别忘了,我是你妈!是我把你生出来的,我好不容易将你抚养长大,要是你不去,我就自杀!”
辛苦将他抚养他长大的是外婆,不是郁岚,她只是个扒着外婆吸血,外婆去世,扒着他吸血,要将他吸干都不为过的水蛭!
“我自杀咯?我真自杀咯!”拿着菜刀自导自演了半天,眼看郁年还没有出来,郁岚直接提起了那个他最在意的人。
“郁年,要是我死了,你对得起你的外婆吗!你外婆临死前是怎么说的?要你好好照顾我,孝顺我,你还记得吗?”
“吧嗒”一下,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身白T黑裤的郁年站在门口,望着眼前这个画着夸张眉毛眼线、拿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钝刀,假装自杀的女人,面无表情地开口:
“我去。”
“你答应了?啊啊啊,年年,妈妈知道你最好了,你肯定不会不顾妈妈的。”
演技拙劣的郁岚丢掉手里的菜刀,谄媚地想要再跟郁年多说几句,可惜他说完就立马将房门又重新关上了。
郁岚无所谓,只要他答应去就好,郁年亲口答应了,就一定会去。
周总对郁年很满意,只要郁年答应去,那她欠的那十八万赌债就一笔勾销了,周总还承诺会奖励她十万,她又可以去老地方玩了,听说赌场最近引进了新的玩法,她得去试试。
郁岚迫不及待地跨着她那个黑色水桶包,想要出门去老地方,临行前,又将周总给她的包间房卡透过门缝塞进郁年房里。
“妈妈出门有事去了,那妈妈就不打扰年年了哦。记得,今晚六点钟,金宵大厦,房卡我已经塞你房里了。”
别叫他年年,真恶心!
望着地上被塞进来的那张浅金色房卡,许多之前尽力想忘记的恶心画面,再次一张张地闪过脑海,提醒着郁年,那不堪的自己。
已经很多次了,所以再来一次也无所谓了吗?
郁年觉得自己真脏啊,他用手指甲狠狠地抓挠在自己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极致的凌虐、涩情美。
将郁年抚养长大的外婆,临死前唯一希望的,就是要他好好地活下去、照顾好郁岚。
但他真的真的,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郁岚不会戒赌的,她只会一遍遍地,让郁年奉献整个人,去帮她偿还债务。
这人生,脏透了,烂完了,烂到骨子里。什么时候坚持不下去了,就找个有风有阳光的日子,一跃而下好了。
房间里尽管有温暖的阳光,整个氛围却死气沉沉的。
郁年躺在床上,麻木地继续望着那天花板,眼睛眨也不眨地,像是要望出一朵花来,望到眼睛酸痛,眼角的泪不断从两边留下,消失在柔软的黑发中。
宋悦是在蓬松柔软的床上醒来的,房间两百多平米,自配衣帽间、浴室和化妆间。
这次的原主是个富家小姐,有爱她的爸爸妈妈,有和父母一起宠着她的哥哥,被娇宠着长到现在的十四岁,单纯天真不知事,每天都乐呵呵的。
唯一能引起她情绪低落的就是她的偶像——郁年,一个娱乐圈十八线都算不上的歌手。
说歌手好像有点不对,因为他只cover过一首歌,连一首自己的单曲都没有,准确地来说,他只是一个小时候参演过大爆电影的童星。
网上已经很难找到他小时候参演的那部电影了,仅有的几张郁年出现的画面截图,被原主打印了出来,贴在自己的日记本里。
那段郁年手弹吉他的翻唱视频,被原主盘了又盘,她被郁年身上那股忧郁、悲伤的气质,深深地吸引。
郁年和原主都是南市市一中初中部的学生,南市一中以成绩闻名,每年的本科率达到百分之百。
而初中部升高中部又尤其的残酷,会淘汰大半的人,然后再从市里其他初中挑选更优秀的生源。
最近,郁年都没有怎么来上学,仅有的几次,他都是趴在课桌上睡觉。
原主通过走道,望着另一个班级里坐着的郁年,他似乎越来越清瘦了。
郁年身上散发出来的麻木和绝望,让一直喜欢偷偷观察他的原主,感到难过、悲伤。
原主不知道自己的偶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越来越少的曝光量吗?
她想要为郁年做点什么,至少说句鼓励的话,告诉那个初次了解到,就惊艳了她整个夏天的少年:他很好,他以后一定会越来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