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便将药材配好,安排萧月和杜若开始熬药。
杜若倒是很卖力,时不时看看火候,时不时又搅动药罐防止糊底。而萧月则是在一旁磨洋工,懒懒散散的。
没过多久,杜若这边便熬好了第一晚的药。而萧月这边则是黑漆漆的一碗药汁,似乎是火候过了头,并且没有及时搅动糊了底。
“萧月姑娘,你这熬的什么啊?”杜若端起那碗药闻了闻,嫌弃地拧紧了眉头,随后又看向秦执,“公子,要不然还是我来吧,萧月姑娘熬的这药,压根不能喝。”
秦执怀疑萧月是故意捣乱,难道她真的知道解毒后卜家主必死无疑的结果?她是千机阁派来的人吗?可如果萧月与千机阁有关系,为什么要阻止自己给卜家主解毒呢?
是爱上卜旴济了,不想让卜旴济伤心,所以反悔了,不想再帮着千机阁害死卜家主。
他看看萧月,又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复杂了。或许,她是真的无意熬错了药。
萧月一脸无辜地抬眼,颤着声音道歉:“对不起,公子,我手指昨日不小心弄伤了,疼得紧,所以才弄成这样子。不如我明天重新在熬制一遍。”
杜若立刻冷嘲热讽道:“明天?人命关天的事儿你还要等到明天?你手指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啊,浪费时间。公子,还是让我一个人来熬吧,我看萧月姑娘不大会熬药。”
秦执微微眉心微绞,波澜不惊的目光再次看向萧月,“你先下去吧,杜若,等会儿熬好了我叫你送药。”
见杜若走了,萧月有些害怕地吞咽两下,昨晚才伤了指节,秦执不会又要将她另一只手的指节也弄断吧?
她再次低着头害怕地开口:“公子,对不起,萧月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执一步步逼近,伸出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的脸,“为什么老是低头,我会吃了你吗?”
“没有,只是萧月做错了,害怕,,害怕公子责罚。”
平日里她的眼中始终含着怯生生的娇弱,跟那晚的萧月完全不是一个样。
“做错了,当然该责罚。”说罢,秦执的手又抚摸上萧月有些冰凉的额头,没发烧。
还以为是手指的伤口有炎症,导致她发烧了才会脑子糊涂,看来,她脑子倒是一点也不糊涂,都知道用受伤的理由来作借口了。
萧月咬紧了牙关,开始逃避秦执的目光,心中已然接受了秦执即将责罚她的这个现实。他会怎么对她?打她,弄断她的手指;还是让她喝下痛不欲生的毒药;亦或是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
她静静地等着,呼吸的每一刹那都是煎熬,她能动的手指都开始惊惶地痉挛,被不安压得喘不过气。
果然,一饮毙命的毒药不可怕,慢性毒药折磨人心、等死的过程才是最可怕的。
秦执缓缓俯身,将自己的唇与她的脸贴近,“不如,就罚你继续昨晚的,,,”
他故意挑逗她,一来是想看她因为慌张而露出的真正面目,二来,,,大概也有他的私心。这一路,她对卜旴济可以肆无忌惮的闲聊,为他涂药、为他包扎,甚至听自己的话为他送药,可为什么总是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呢。
为什么不和他对视,总是对他垂眸。
秦执的骤然开口,每一个字都像砸在了萧月的心头,昨晚,昨晚,他说昨晚。
那个戛然而止的吻又涌现在她脑海里,伴随而来的是秦执死前凝望她的温柔眼神。
她的神色一瞬间变了,刚刚脸上可怜兮兮的娇弱突然冷了三分,连身体都一瞬间紧绷起来。
他心中很是不快,烦恼地闭了闭眼,清冷的嗓音里又是一贯的恶毒,“怎么呢?最开始你在南斋打扫的时候,在树林偶遇我的时候,为我弹琴、帮我试毒的时候,你难道不是存着勾引我的心思吗?青楼女子一惯的伎俩,你觉得我认不出吗?”
萧月顿时脸色煞白,所以她之前做的一切他都看出来了,他只是在默许自己的引诱,或许,他从一开始便怀疑自己的身份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青楼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