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德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从拍卖场出来，杰德看向香克斯，男孩未长开的面容混杂着少年人的张扬和邪性，他挑衅般地抬起下巴，咧出一口尖牙：“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嗯，看着好痛。”香克斯诚实回答。只要不是以凌虐对手为乐的变态，都不会乐意看到鲜血淋漓的虐杀。
“是吗，可是有人比他们更痛啊。”杰德拉低兜帽，“放弃做人的家伙，没有作为人活下去的权利。”
正常人也许会回答杰德，他没有审判别人的权利，香克斯只是认真听并给出答复：“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不适合我。”他是自由的，也不干涉别人自由。
杰德嘴角提了提：“走吧，下一家！”
“还有？好吧，你看起来想把这里彻底搅混，以及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打手了吧。”
“你才意识到？”杰德挑高眉头。
“小混蛋——”
离开阴暗的室内，杰德开怀大笑，直奔下一个目的地。白骨包裹他的身体，他像炮弹一样从房顶撞了进去：“掩护就拜托你了！香克斯！”
“谁要掩护你啊！”从来都是让巴基头疼的人突然尝到了为别人头疼的滋味，“控制不好能力还体术贼差的小鬼，谁给你胡作非为的勇气的啊！”
杰德大声回答：“可能是我向往自由的心吧！”
“嗤，小混蛋。”格里芬出鞘，劈开包围杰德的人。
下一个瞬间，巨大的脊柱从地下钻出来，像长蛇一般冲到人群尽头，直取幕后黑手项上人头。肋骨自其左右延伸，穿透一个个肉串。
“降，或者死。哦，抱歉，我说晚了～”从看到被剥夺了四肢、视觉、听力的男孩开始，怒火就在杰德心头燃烧，他太需要发泄。
还有人残留有气息，就在杰德打算给对方一个痛快时，香克斯摁住他的肩膀。
杰德憎恶犯罪者，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但是香克斯不同。死在战斗中无可厚非，但实力强大的人单方面屠杀没有战斗能力的人还是会让他不舒服。
杰德放下刀，“走吧，下一家，打手先生。”
“喂喂喂，别擅自把别人定义为打手啊！”
“欸，不是你承认了吗？”
“谁承认了——”香克斯叹气，“说实话，我有点后悔了。”
杰德正要说什么，香克斯摁了摁草帽：“不过也到尾声了。”
在他们扫荡了几个拍卖行后，利益链上其他关系者也开始行动。香克斯的见闻色让他知道，此时建筑外面聚集了想要他们项上人头的人，其中甚至还有果实能力者。
“还要打吗？”
杰德没有立刻回答，大半晚的战斗差不多抽空了他全部魔力。“算了。”杰德选择妥协，“把人都放了，然后我们也溜吧。”
香克斯没有意见。
杰德带着香克斯像灵魂体一般穿过墙壁，直达关押被拐卖来的人的地方。
两人砸开所有笼子，杰德说：“不杀光罪犯，他们还会犯罪。”
“可是罪犯是杀不光的啊，小杰德做的非常好哦。”香克斯回答，有剑茧的手摁在杰德头顶。
“啧——”杰德抖掉了那只手。
所有被救出来的人下意识跟着两人，杰德深吸一口气，压榨最后的魔力：“荆棘满途！”
巨大的骸骨再一次出现，却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铺出一条从不法地带到海军本部马林梵多的路——指引被放出来的异乡人和孩子得到帮助的路。
魔力被抽空，杰德脸色苍白不少。
香克斯敲了敲结实的骨头：“这个会消失吗？”
“不会。”
“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吗？”
“传说是指引我的族人到栖息地的鬼龙的遗骸，不过谁知道呢”杰德回答。
香克斯不再询问，拖着杰德逃到海边，避开当地人的追杀：“杰德跟我一起走吧！我打算去四海转一圈。”
杰德抬眸看了香克斯一眼，太阳从海平线露出半个脑袋，照得香克斯整个人闪闪发光。
“不要。”
“欸！这么干脆的嘛。”香克斯有些挫败。
杰德轻笑：“我跟你选择的路是不一样的。”海贼是自由的，而他不是。
香克斯看着白骨铺出的坎途，没有否认：“你选了一条最不好走的路呢。”
“啊……这么可怕吗。”
“所以现在跟我出海还来得及哦。”香克斯又一次邀请。
杰德看向同样像是在发光的大海，他对大海没特别的憧憬，但是香克斯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杰德差一点就要答应了，但还是拒绝：“带上我你的航行会变得更加艰难吧，初出茅庐的海贼船长先生。”
香克斯没有笑，他品出了一丝诀别的味道。
杰德看向马林梵多，说：“有些事情，即使赌上性命我也想试试。”
太阳从海平线升起，照亮整片大地。
……
萨卡斯基起得很早，但不是最早。他推开房门，看着站在二楼走廊发呆的女人。
“没睡？”
特蕾莎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见萨卡斯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