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盯着天花板发了半晌的呆,咕噜一下又爬起来,去找妈妈说的、她小时候的箱子。
它埋藏在堆积的过往中,却没想象中难以辨认。
前野美纪神情复杂地看着箱子上用幼稚的笔触画下的红色符号。像是羽毛,又像是鸟爪,但她知道那实际上意味着“穿过山林的永不停息的风”。
箱子上还有她用稚嫩的字体留下的名字。
マテリ ミイエアンー
Mateli Meyea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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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挂公馆。
派舒蕾·慕滋往上再数四层。
特状课位于五楼的会议室。
围坐在一起的三人,看着神谕地图上迦楼罗的标记从红色变成绿色,终于放下了悬起的心。
庆长诗丽娜轻轻抚了抚胸口,喃喃道:“真奇怪……以往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担心。”
宗像礼司的面孔上浮现出浅笑:“草原疾风也会有感觉不安稳的时候吗?”
庆长诗丽娜一怔,不好意思地说:“宗像先生,您别取笑我了……”她推了推盖住整个桌面的地图,“幸好不是与火神伊弗利特一起出现,刚刚城南大学险些同时出现了伊弗利特的炎帝陵,真的是吓了一跳。”
“伊弗利特?”降谷零问,“与迦楼罗一起出现莫非会有什么问题?”
虽说风火惯来相性绝佳,风借火势,火借风威,但以那些卡牌原型的性格,是不可能同心协力的。
“……”宗像礼司说,“理论上没有发生的可能性。”
“但在莉莉的思维中,那是确实成立的。”庆长诗丽娜抿住嘴唇,“赤翼罗羯坨博叉——风神与火神的融合体,居住在灰扬旅路的赤红之翼的拥有者。”
降谷零一下就想到了旧纸堆里有且仅有一次出现记录的构想物。记录者还狠狠地批判过一番:那家伙脑子里整天都在记点什么啊!不要在回忆里面加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降谷零哑然:这,这是因为记忆失真,导致原本不可能出现的情况被构筑进了现实?
他按住额角:“刚才莉莉确实也在现场。”
“所以是万幸。”宗像礼司悠然道,“我都做好让花家君就地支援的准备了。他今天的病人也在城南大学。”
降谷零没好气道:“卡带是为了对付崩源体准备的。”
宗像礼司认同地颔首:“请务必记得花家君本是一位优秀的医生。”
“……”降谷零说,“实习后就再也没进过急诊的医生吗?”
庆长诗丽娜温和地让他们停止,别牵扯到无辜的人。
降谷零只好收回几尾巴拍上宗像礼司鼻梁的美妙想法。他开始关心其他问题:“迦楼罗这类卡牌,怎么会在没有鸟人族信徒的情况下被召唤使用?”
宗像沉吟道:“迦楼罗……虽说是最初的卡牌,但我并未经手。当初应当是A君,将风之卡牌的效用定型,甚至能够付诸日常。那时他似乎准备了特别的道具,让人类也能直接使用。”
“应该是使用的‘长风护手’。”庆长诗丽娜对二人解释,“是受到众多鸟人族认可的媒介,在仪式上可以用来替代‘鸟人族’的概念。”
“如果仅仅是召唤,那么满足能量需求以及使用条件足矣。”她提出了卡牌召唤与卡牌附身的区别,“附身……还需要考虑与卡牌本身的相性和关联性。”
“相性越契合,便越容易吸引卡牌,与卡牌共鸣,唤醒当中的意识,也更容易被其意识影响。”
“关联性则是使用者与卡牌之间可能产生的‘联系’。”庆长诗丽娜尝试着举了个例子,“大概像是诸伏先生的三弦?持有他的三弦的人,会有更大的概率被诸伏先生附身。”
降谷零拧了拧眉:“风昨天才飞出去呢……难道,”他辨认了一下地图上的名字,“难道前野美纪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还有一种可能。”宗像礼司说。
降谷零看向他。在眼镜的反射面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突然福至心灵:“莫非……”
庆长诗丽娜将手交握在一起。
“神谕告诉我……”她犹豫着说,“在久远的过去,在……我们还生活着的那个时代,前野小姐曾是迦楼罗的召唤者。”
所以时至今日,前野美纪仍旧能够使迦楼罗自她心中苏醒。
“没关系吗?”降谷零关心道。
老实说,他觉得被历史的尘埃裹挟是件没道理的事。可惜现实往往不给人讲理的机会。
庆长诗丽娜对着降谷零微笑了一下。
“那么,拜托后藤君请前野小姐过来检查一番好了。”她浅浅呼出一口气,“神谕并没有向我发出示警……我想不会是坏消息。”
宗像礼司却由之想到了另一件事。
——影之王会附身在甘竹舞子的身上,是与前野美纪一样的情况吗?
但影之王并没有资料留存,只在其他故事中作为边角料隐隐提了两句。
看起来得从旁的地方重新调查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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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梦之国。彩虹之国。常青之国。
是妖灵的国度。
吾妻道长跨越薄雾一般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