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好打算,在找到关键性证据以前,她都坚定认为,自己是纯种现代人。
绕来绕去的,头更晕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越是头晕越是困倦,越是肚子一阵接一阵地叫,饿得根本睡不着。
盛初的目光落在程愿给她的瓷盏上。
莹白的瓷盏盖上冒着热气,是栖梧宫常用的这一种。
今晚不是有人故意陷害她么?要想在栖梧宫后厨做出的汤里添加佐料,费的功夫不会少,别有用心之人一定很希望它们派上用场。
只是这用场究竟是什么,就要看她这个局中人了。
局的难破之处就在于这碗汤是送给沈玄征的,且无人知晓是谁做了给他的。他喝了若是出事,盛初必难辞其咎。
毒害同门师兄,是修真派重罪。破解这个局的为今之计,只有让自己摆脱凶手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为被害人。
盛初的手指摩挲过盏壁,把它端到面前,悠悠叹息。
下一刻她道:
“干了这碗毒药,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沈师兄,我先干为敬。”
她经过片刻的思考,伸手揭开碗上的盖子,端起碗连喝了三四口。等喝的差不多了,她便住手,把碗随意一推,然后仰天长叹。
毒药是下给他的,他没喝,她先喝上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学着网文里的套路,去反套路敌人。
盛初环抱双膝坐在床前,闭上眼睛。到了明天,真相就会水落石出。或许他们比她还心急,兴许天不亮就来了。
她假寐须臾,想起自己无意间挣开了沈玄征的手,不大妥当,连忙将身子坐得靠近他些。
她摸了他的额头,烧得轻了一些,但与她的温度无法相比。她很有自信地想,有冰块压阵,她就不担心他的安危。
次日,天色刚刚显出鱼肚白,盛初就被房间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惊醒了。
其实她没睡够,但以她那命比纸薄的睡眠质量,他们就算放轻脚步,她也该醒了。
盛初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身旁少年的状况。她粗略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他的体温暂且无事后,她不慌不忙地在旁边的雕花木椅上落座,等待他们进来。
果不其然,约莫过了一刻钟,房门突然被粗暴地踹开,数名弟子冲进屋来。不消眨眼间功夫,屋里已经黑压压站了一大片人。
盛初镇定自若,抬头望向那些或是叉腰、或是抱臂的气势汹汹的弟子:“诸位天不亮就到访,可是为沈师兄食物中毒一事?”
她问得直接,众弟子也都愣了。
好半天才有一人站出队列,对上她淡然的眼神冷笑道:“盛师妹好谋算,这都预料到了。害了人还在此卖乖,这就是栖梧宫的规矩?”
“先不说我栖梧宫的规矩如何,单论你无端闯入我派弟子内室,且态度嚣张,便能治你一罪。”盛初道。
“哼!为何不说你栖梧宫的规矩,反而说我的?你害了沈师兄,难道不是事实?”那名弟子愤愤道,“我等今日前来,就是要替天行道,擒拿这残害同门之贼!”
那人挥手道:“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听到这句话的同时,盛初当机立断,趁这人没防备揪住了他的衣领:“拿没拿下我不一定,我现在拿住了你倒是真的。”
那人气得脸色煞白。偏他个子生得矮,比起盛初并不占优势,修为又多不及她,一时之间没能挣脱她的束缚。
余下的人都被这意料之外的情景惊呆了,那几名负责拿下盛初的弟子见势不妙,默默退到了人群之后。
盛初手上有人,说话语气也平稳了很多:“你们之所以给我安了个毒害同门的罪名,是因为我给沈师兄送了有毒的汤。可这汤,他一口也没喝。”
她面上的微笑十分标准:“我昨夜发现门口有结界出不去,又觉得饿了,便趁沈师兄高烧昏睡,将汤喝了几口。”
刹那间,屋内所有人的脸色惨白:“什么?!”
那碗汤不但沈玄征没喝,而且还被盛初喝了?还没喝完?!
盛初一手拎那名弟子,无视他的怒目而视,一手掀开瓷盏的盖子。只见里面盛着大半碗汤,与盛初口中所说契合。
众人顿觉,自己完了。
沈玄征已经飞升成神,寻常毒药对他而言效力不强,他们要的只是盛初下毒谋害同门的证据。可盛初进入天界的时日并不长,修为不算深,万一她出了事……
后果不堪设想!那可是掌门的弟子!
何况他们早就设计好了,这种毒药必会在服下四个时辰后发作,为的就是在他们围堵盛初时让沈玄征当场毒发,防止出岔子。
但如今,盛初毒发的时间恐怕也快到了!
几名弟子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心中开始后悔今日的举动。
偏生盛初手上那弟子是他们当中的小头目,见此情景还不死心,壮着胆子道:“谁知道那汤是被你喝了还是被沈师兄喝了!你拿出证据来!”
“就是!”有人喊道。
盛初面露微笑,并不出声。其他人信心大涨,一拥而上,纷纷围到沈玄征床前。
只见他神情自若,面无半分病容。弟子们狐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