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不死,必将这个孽种千刀万剐! 林珩走到丽夫人身前,视线扫过她的手腕,看到腕上的玉环,目光冰冷,抬脚踩住她的手指,缓慢碾压,直至听到骨裂声。 “卑贱之人竟敢佩白玉,用我母印信,占我母宫室,胆大僭越,当予以惩戒。” “林珩,我是国君妾,赏罚皆由国君。你今日欺我才是真正的不敬无礼!” 丽夫人奋力转过头,挣扎间长发凌乱,显得狼狈无比。 林珩无意同她争执,侧身向茯苓示意。 “开始。” “诺。” 茯苓靠近丽夫人,弯腰对上她的目光,双眼忽然弯了一下,单手抓住她的头发,顺势掼向地面。 砰地一声,丽夫人额头触地,登时一片青紫。 “继续。” 林珩登上台阶,站定在殿门口。 展眼望去,室内摆设一如往昔,数年不曾移动,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砰! 又是一声。 林珩的目光移向屏风,上面是盛放的花海。岁月寝室,花瓣变色,不见昔日的艳丽,染上陈旧和灰败。 砰砰! 茯苓的动作加快,丽夫人额头青紫破皮,血色蜿蜒过鼻根眼角,迅速覆满脸颊。 此时此刻,她遍身狼藉,哪里还有魅惑晋侯宠冠宫苑的天姿国色。 火把熊熊燃烧, 火光照亮荒凉的庭院。 烟气上升, 风过时淡化飘散,残存些许松油的气味。 丽夫人被按跪在殿前叩头,一下接着一下,痛感渐渐麻木,耻辱充斥胸腔。她咬碎银牙,齿缝染血,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对林珩恨之入骨。 林珩不叫停,茯苓便会继续。 叩头声在殿前回荡,火星爆裂声掺杂其间,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声响。 琼兰殿的婢仆蜷缩在地,目睹丽夫人的惨状,他们下意识捂住嘴,将惨叫和哀嚎咽回嗓子里。心中默默祈求,希望能保住一条小命。 回廊之后,几名侍人和阉奴探头探脑。看到院内的情形,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遇到林珩目光扫过,明知道距离尚远,对方未必能看清自己,他们仍控制不住头皮发麻。不敢继续刺探,飞一般逃入夜色中,接连不见踪影。 林珩刻意在殿前发作,自始至终没想过隐瞒消息。 察觉到刺探的视线,发现远去的身影,他也没有下令阻拦。 站在台阶上良久,他迈步走入殿内,足迹印在石砖上,长袍下摆轻扬,金纹流淌微光。 绕过倒伏的宫灯,林珩驻足在屏风前,手指覆上褪色的花瓣,缓慢闭上双眼。 黑暗笼罩的一刻,陈旧的岁月似潮水褪去。 屏风雕窗重染赤金,环佩叮当,耳畔流淌着温柔细语。微风拂过脸颊,母亲的笑靥一如记忆中鲜活。 林珩移动手指,笑容变得柔和纯粹。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君上召见公子珩。” 林珩睁开双眼,回身望去,袖摆旋过半空,带起一阵劲风。 他迈步走出前殿,站定在台阶上俯瞰。 火光下,一火甲士手持长矛,腰佩短刀,以包围的姿态同茯苓等人对峙。 丽夫人跪坐在地,见到林珩出现,咧嘴发出笑声。 血染红她的下巴,她仰头直视林珩,目光凶狠,如同淬了毒。 “公子珩,你杀不了我!” 林珩挑了下眉,不理会她的叫嚣,手指掸了掸衣袖,看向带队的甲长,正打算开口,又见一伙人行来,为首者布冠皮履,一身青袍,正是内史缪良。 行至殿前,缪良对甲士视而不见,向林珩躬身行礼,态度无比恭敬。 “国太夫人召见,请公子前往南殿。” 听到缪良的话,甲长眉头一皱,硬声道:“缪内史,君上已召公子珩。” 缪良终于给他目光,笑呵呵转过头,口中道:“国太夫人九年未见公子珩,甚是想念。君上素来孝顺,定不会违背国太夫人之意。甲长如实回禀,君上必然不会怪罪。” 话落,缪良再向林珩躬身,请他前往南殿。 “大母相召,珩甚欣喜。” 林珩微微一笑,略过脸色难看的甲长,目光落在丽夫人身上。 今日且罢,来日方长。 “公子,请。” 缪良在前引路,林珩随之扬长而去。茯苓带人关闭殿门,随后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