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直至今日。 氏族最初看不清,如今必然事事分明。纵然如此,他们也无计可施。不想家族破灭,必然要主动踏上国君铺好的道路,追随着晋君的战车一往无前。 “君上之智浩如烟海。”赞叹脱口而出,缪良心悦诚服。 “子不肖父,唯肖大父,有过之而无不及。”国太夫人笑意更盛,纵不复二八岁月,仍是姿容绝色艳如桃李。 说话间,殿外传来人声,有侍人在门前禀报,朝会结束,群臣离宫。 “君上何在?”国太夫人召侍人入殿,开口问道。 “君上在正殿召见蔡氏欢及大夫卢成。”侍人如实回禀。 “蔡欢,卢成。”国太夫人轻敲桌面,想到军功爵之外,林珩提及的另一项安排,很快猜出他的用意。 会盟之期将近,蔡国之事不能再拖。 “蔡侯两面三刀,满朝氏族故作糊涂,那就换一个掌权人。” 在某些方面,林珩同国太夫人出奇相似。例如行事果决,毫不拖泥带水。 缪良没有作声。 他低垂下眼帘,心知蔡国注定起风,蔡侯的好日子即将到头。 “国太夫人,近日有多国使臣抵达,皆安顿在驿坊。”他想起驿坊内的变化,开口说道。 “君上既有安排,不必多过问。”国太夫人重新铺开竹简,提笔落下一行字,“日前上京来使, 胆敢在宫内刺杀君侯,天子不能不闻不问,需要给个交代。” “✻()_✻” 国太夫人笔下不停,一边说一边写下两行字。 在奏疏中,她自称老妇,痛斥单冲目无刑律,行刺一国之君,实是胆大狂妄欺人太甚。 “鄙老妇年迈,欺君侯年少,逞性妄为,卑劣无耻!” “晋立国四百载,先祖守土逐胡,助上京镇压叛乱,有护王之功。今遭此奇耻大辱,唯求天子隆恩,还晋一个公道。” 国太夫人悬腕案上,笔锋苍劲,文字犀利。 明面上看,字字句句都在斥责单冲,实则字里行间充满玄机,将天子骂得狗血淋头。 落下最后一笔,国太夫人从头至尾浏览一遍,对内容还算满意,取金印落于其上。 “交君侯过目,尽速送往上京。” “诺。” 缪良双手捧起奏疏,恭敬退出殿外。 雨势始终不曾减小,为免竹简淋湿,他裹了三层布,谨慎藏入怀中,随后才撑伞离开南殿,踏上通向正殿的宫道。 来到正殿时,他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丹陛,正遇见殿门敞开,蔡欢和卢成前后走出,各自捧着一卷竹简,行色匆匆就要离宫。 三人擦身而过,缪良瞥了两人一眼,旋即收回目光,通禀后进入殿内。 “君上,国太夫人有奏疏递送天子。” “大母?”林珩微觉惊讶,当即命缪良上前,接过奏疏展开。 一目十行快速浏览,他的眉毛越挑越高。看到最后忍不住笑出声,完全能预见天子看到奏疏的模样,必然是怒不可遏,火冒三丈。 “回去转告大母,奏疏一定送到。”林珩笑着说道。 “诺。”缪良恭敬应诺,见林珩没有别的吩咐,行礼后退出大殿。 待殿门关闭,林珩再看桌上的奏疏,思量一番,决定自己也写上一封,一同递送上京。 “好事成双。” 天子大发雷霆,自有执政和上京贵族去承受怒火。 “三番五次谋算寡人,也该付出代价。” 茯苓和紫苏守在殿内,听到林珩自言自语,皆是垂首敛目不出声响。 见他铺开竹简,两人膝行上前,一人移近铜灯,另一人向砚台中注入清水,拿起墨条认真研磨。 晋侯宫外,蔡欢和卢成返回驿坊,分头收拾行囊,准备冒雨启程。 卢成动作飞快,很快来至廊下,等候蔡欢出现。 望着天空落下的雨水,他不禁陷入沉思,对归蔡后的情况作出预设,心中谋划对策。 “下月丰地会盟,若想保住蔡国,需得尽快动手。” 话音未落,紧闭的房门推开,蔡欢率先行出,身后跟着几名脸生的婢女和壮妇,皆是林珩调拨给她,保护 她的安全。 尤其是四名壮妇,身材高大,膂力不亚于男子。行走时脚步无声,掌握搏杀之技,寻常三五人无法近身。 “走。” 两人会和之后离开馆舍,大门前有马车等候,并有一队精悍的甲士,各个全副武装,手按利剑背负强弩,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