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个善缘,日后你接掌家门,多一份人情有益无害。” “人情?” “不错。”赖白放下茶盏,向赖信剖析内情,“君上要用人,才干、忠心缺一不可。观君上有变法之志,重用之人忠心与否至关重要。赖颀遇我能守口如瓶,对他人更不会吐露半分,足见其忠。” 听到这番解释,赖信恍然大悟。 “父亲是故意为之?” “正是。” “若君上误会该如何?”恍然之后,赖信不免心生担忧。 “必然不会。”赖白摇摇头,告知赖信不必担忧。以国君之智,侍人上禀实情,马上就能猜出他的用意,“有狐氏叛乱之前,我曾受君上召见,投效君上甚早,否则也不会有今日地位。君上了解我的忠心,不会对此事生疑,日后还会奖赏。” “父亲这般笃定?” “当然。”赖白捻须而笑,坦然道,“君上知我弱点,牢牢攥于掌中。其权威彪炳,霸道治国,赖氏必忠心耿耿。我为家主一日,赖氏便绝无二心。” 赖信哑口无言。 父亲获取信任的角度出人预料,他日后执掌家门,要学的还有很多。 父子俩说话时,县大夫和主簿已走出营地。 侍人告辞折返,赖颀利落登上车辕。刚 在车厢内坐定, 遇对面火光闪烁, 脑海中一念浮现,神情随之出现变化。 主簿坐到他身侧,见此情形心生疑惑,不免开口询问:“有何处不妥?” “无不妥。”县大夫摇摇头,叹息一声,“不过欠下一份人情,日后未必好还。” “人情?”主簿仍是不解。 “现在无大碍,先回城。”县大夫不欲多言,抬手敲了敲车壁,“速行。” 车奴接到命令,立刻挥动缰绳。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马车离开大军驻扎的营盘,踏着月光向登城行去。 营地内,费毅来至雍楹帐前,掀开帐帘走入,就见其正铺开一张舆图对灯细看,不时点头或摇头。 “君邀我前来,为观舆图?”费毅带着疑惑走上前,在雍楹对面落座。 “此其一。”雍楹笑着提起笔,灵活倒转笔身,用笔杆点了点图上,顺势划过一圈,“君上许女公子开府,不日赐下封地。女公子需有扈从,我意从家族旁支拔擢。另闻费氏族中有好儿郎,若聘为府官,君意下如何?” 费毅心头一动,表面却不动声色。垂眸看向舆图,目光在登城上稍顿,问道:“封地府官?” “先为府官,才具过人也可更进一步。”雍楹不讳言安排,进而神秘一笑,“女公子年少,日后总要成婚。君上之意,应不使往他国联姻,日后应在国内择婿。” 闻弦歌而知雅意。 费毅听出言下之意,却不认为事情能成。 “宣夫人出身雍氏,君上许雍氏助女公子开府,未必乐见插手太多。纵不使女公子联姻,宗室婚配也不容氏族插手。” 换做先君时,或有施为余地。以今上的行事作风,简直是痴心妄想。 谁敢妄动心思纯粹是自寻死路! “你想到哪里?”雍楹摇头失笑,心知对方误会,开口解释道,“府官之事是君上恩准,我手中有旨意。至于女公子的婚配,我还没有糊涂,一切自有君上做主。我之意,女公子不联姻国君,身边无妨多几个知心玩伴,日后或为府官,或纳入府内,也能忠心得用。” “你要为女公子送美人?”费毅神情古怪。 “女公子开府,至少为一城之主。公子娶妻纳妾,妻妾家人可用,女公子为何不行?”雍楹看向费毅,并不认为自己的想法出格。 女公子开府,有实封,地位同公子无异。 后者有的,前者理应不缺。暂时用不上,大可以在府内充为摆设。说一千道一万,该有的必须要有。 这是礼仪,也象征地位。 人选很有讲究,需得出身氏族。嫡支不可能,就从旁支挑选。从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晋身途径,有人会拒绝,自然也有人乐意接受。 雍楹振振有词,有理有据。 费毅被堵得哑然失声,逐渐转换过念头,认为其所言在理。 不过他不打算掺和其中。 费氏已是位高权重,维持现状才为 上策。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看似轰轰烈烈,实则是取死之道。 至于勋旧之首,他早就抛之脑后。 “好意心领,君还是另寻他人吧。” 被费毅拒绝,雍楹倒也不恼。他将舆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