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的用意,粟亮收起怒容,开口道:“事关重大,我需禀报上京。” “最好快一些,拖延到会盟结束,事情办不成,一切就是粟大夫的过失。”许伯轻描淡写,气得粟亮七窍生烟,偏拿他毫无办法。 “天色不早,送粟大夫回去歇息。”许伯摆摆手,侍人收起匕首,半强迫粟亮离开大帐。 “君伯之意,亮必上禀天子。”走出大帐前,粟亮开口说道。 “那是最好。”好似没听出话中威胁,许伯笑容不改,仿佛有一张面具罩在脸上,神情不见丝毫变化。 粟亮冷哼一声,甩手落下帐帘。 许伯眯了眯眼,手指摩挲着剑柄,压下心中杀意。他回身走到桌旁,端起余下的半盏酒一饮而尽。 “君上,与晋交恶不智。”屏风后走出一名老者,满头银发,五官深邃。手腕上佩戴骨镯,镯上雕刻的花纹十分特殊,出自羌人之手。 “我明白。”许伯注满酒盏,自己却不饮,而是递至老者面前,“政令今天见到晋侯,以为如何?” “人中龙凤,霸主之姿。”政令如实道。 “我年少时,有幸见过晋烈公,观晋侯风范,有过之而无不及。”许伯背负双手,指腹来回碾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雄主率虎狼之师,天下谁人能挡?” “君上要弃上京?” 政令压低声音问道。即使帐内仅有两人,他行事依旧谨慎。 “不着急。”许伯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先看上京能给多少。” 在西境诸侯国中,许国的地位十分特殊,固然地狭人少,国却富裕,军力之强为人侧目。 许伯有羌人血脉,国内还有大量狄人和戎人,一旦发生战争,能召集大量胡部,以人海战术进行侵袭。 许国军队不遵礼仪,战场上不以鼓声进退,常行偷袭之举,被斥无耻之尤。诸侯状告上京,许伯马上低头认错,时过境迁依旧我行我素。 “君上真要夺北荒之地?”政令皱眉,显然很不赞同,“臣听闻越晋结成婚盟,越公子煜赠地为礼,强取北荒之地无异于虎口夺食。” “所谓讨价还价,开价足够高,才有讨价的余地。我知北荒之地不能拿,想必天子也清楚。为成事,必然要给出别的利益。”许伯道出心中所想。 从最开始,他就没想拿下北荒之地。得罪晋国已经冒险,再得罪越国,简直是一门心思找死。 他只想捞好处,不想灭国。 天子山高水远,派来的粟亮自作聪明,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好处到手,我立即去见晋侯。”许伯早有腹案,压根没打算和林珩硬碰硬。 “君上不担心上京问罪?” “问罪,问什么罪?”许伯哈哈大笑,半点也不担心,“天子要坏诸侯会盟,下旨扰乱西境,用心歹毒,行事昏聩。一旦事情传出去,天下共主如何自处?怕是要被千夫所指,如晋幽公一般被驱逐,仓惶逃出上京。” 细思许伯所言,政令也不免失笑。 君臣说话时,帐外忽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甲士禀报:“晋甲围曹伯大营!” “什么?!” 许伯和政令对视一眼,立刻掀帘走出帐外。 行出大帐,能看到火光冲天而起,照亮黑暗的夜空。 两座营盘相距不远,马蹄声持续传来,惨叫声依稀就在耳畔。 夜风席卷,箭矢破风,如骤雨铺天盖地。 曹伯大营前,五百晋甲分列成阵,手持强弩轮番射击。锋利的箭矢划过夜空,呼啸着凿入大营。部分箭头带着火光,穿透帐篷即燃起熊熊烈焰。 曹伯和长沂君站在马车上,望见腾起的火光,听到营内的鬼哭狼嚎,没有半点不忍,只觉得痛快。 智陵策马来至阵前,见过半营帐起火,下令甲士停止射击。 “冲营!” 伴随着一声令下,军仆推动撞车上前,几l人合力拽动绳索,削尖的硬木猛撞向营门。 轰隆一声,营门四分五裂,两侧的拒马也被撞倒,遭到木轮碾压。 突然遭遇袭击,营内氏族来不及救火,匆忙登上战车向营外杀出。 众人冲出火场,看到破碎的营门和拒马,见到杀气腾腾的晋国甲士, 不禁心生悚然。 “晋军?” “这是为何?” “尔等不敬寡人, 三番五次欲害寡人, 寡人求晋君主持公道!”曹伯朗声说道。 他要下旨击许,顺利实行计划,需将身边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