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着用纸巾擦拭不小心沾湿前襟的酒。
“还好不是红酒。”
宋婉庆幸地嘟囔着,偏头昂起胸,点了点胸襟:“看不出来吧?”
少女今日穿的旗袍,不是传统的保守襟型。
而是国风改良款。
立领处,只有一枚鹅黄盘扣。
从颈项蜿蜒左下,斜襟处,绵延开了三寸狭长的敞口。
胜雪的玉肤,竞相半隐半露,与旗袍的竹青形成鲜明对比。
特别是胸前那缕发丝黏着的肌理。
甜腻可口,近在咫尺。
他依稀可辨得怀柔的桂子香。
眉心抽跳得厉害,楚策看得心里忍不住啐了口。
妈的,简直要了老子的命!
然而,为了维持在她心里的正人形象,他脱口的却是——
“宋婉,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少女不解问出口:“为什么?”
“因为你……”
在勾引人。
咽下后面的四字,楚策重复方才的说辞:“你喝醉了。”
“我是说,你为什么说流水的记性很差?”
一个不可言说的性字,彻底击溃了楚策这夜建设的心底防线。
“这酒,没收。”
无办法,没正式身份前,他也不能奈她何。
只能威胁至此。
谁料宋婉把酒盖护在胸前,小声埋怨。
“我还没喝完呢,说好的教我喝酒,却只有我一个人在喝,骗子……”
……又是那敞口处。
又是那最傲人的曲线上方。
磨人。
楚策心口一烫,呼吸瞬间不稳,愤愤低头捞过酒瓶,咕噜咕噜就往嘴里灌。
“哇,好厉害!”
“咳咳。”
捏住瓶身,他对上少女羡慕的视线,嗓声微哑:“不要夸一个男人喝酒厉害。”
少女歪着脑袋,迷惑困住了眼:“那该夸你什么厉害?”
想他楚策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今日却落得美人伴身侧,自持装圣人的下场。
阖上双眼,楚策把酒瓶放在地上,默念:“看山不是山,看婉不是婉,莫冲动,楚策,禽兽才冲动……”
“楚策?”
少女懵懂凑近,唤了声。
桂子甜气与酒香交溶,蹿入鼻息,楚策一个心神不稳。
待理智反应过来时,他已将少女压在身下。
盛夏,暑气未销。
虽有凉风,但石墩子的余热尚没散尽。
楚策只觉有腾腾的热度,蒸得他面目通红,通体郁躁。
花前月下,香玉在怀。
他真的很想一念入魔,变成一只狰狞禽兽。
把这只不识男人真面目,为非作歹的蜘蛛精吞入腹中!
忍了又忍,他额鬓青筋显现。
“宋婉,当我们这样时,你可以夸我厉害。”
“楚策,你可真厉害。”
……这小妖精,一双醉眼,显然惹火不自知。
算了,谁叫她是他的心头肉。
只能捧在手里,吃不得。
楚策稍稍定了定神,撑起身来。
“啊,疼。”
底下的低声浅呓惹得他浑身一僵,他及时撤开右手。
摊开手心,是少女的一根柔发。
“对不起,婉婉。”
他伸手,小心地把胳膊穿过少女的后颈,护住她的后脑勺,躺在她身侧。
“还疼不疼?婉婉。”
胳膊被少女的脑袋左右磨了磨。
楚策屈弯胳膊肘,少女顺势依偎在他怀里。
周遭虫鸣,万籁俱寂。
此时情绪此时夜,宜趁虚而入。
清了清喉咙,楚策缓缓道来:
“婉婉,流水的记忆力差,是因为你说的话,会被它带到下游,然后汇入湖海,到时候所有伤心的话、或者是不可与人言说的秘密都会被沉进海里。”
这话渐渐淌入耳,宋婉仰望着天空,喃喃:“可是海水蒸发升空至天上,化成雨又坠入人间,流水又记得了。”
“我的记忆力很差,宋婉。”
怀中少女仰头,一对无邪的醉眼软如墨色绸缎,静静地看着他。
楚策默了一会儿,徐徐开口。
“我小时候背语文,一篇课文要背三五遍才能记住。
你担心流水记得,那就对我说,我不会去记。”
宋婉眼底留住一抹笑。
“像你这样才好,只记住开心的。”
“你也可以的。”
楚策肃了面色,望进她的眼。
“婉婉,如果你愿意倾诉,我愿意当一条不会被蒸发的小河,冲走你所有的不开心,守护你所有的秘密。”
“楚策……”
“宋婉。”
楚策低下头,端平与少女的视线。
“你值得被人呵护疼爱,而我自私地希望那人是我。”
是夜,河水不再潺潺,晚风不再凉薄。
鬓发也静静呆在女人光洁白皙的额头。
楚策哑然失笑,偏过头,冲着桥下蹿动的流水喊:
“小河呀,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