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穗表情奇怪地重复着祁肆的话:“你知道一点?”
祁肆:“是。”
“不过只知道一点。”他伸手抚平连穗微微蹙起的眉心,解释道,“姐姐聪明,应该知道我的种族和你们不同。这个世界的灵力越来越少,但到底还是存在,可以为我驱用。”
“你……”连穗短暂沉默后问,“你看见了什么?”
连穗迟疑的瞬间脑中闪过一个很荒谬的想法,下一秒又彻底打消,在她眼里祁肆不屑对普通人动手。
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祁肆通过灵力看见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连穗得出的结论没错,确实不是祁肆做的,不过她猜错了一个地方,祁肆是因为她才甘愿接受世俗规矩约束的。
理智上明明怀疑他,但最后选择了信任他,这种认知让祁肆周身气场柔和起来,他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他正色起来,不谈顾家,反而提起了另一个人:“沈听泽这个人很危险,姐姐你离他远些。”
连穗一愣,祁肆不会无端提前不必要的人,她几乎瞬间想通:“沈听泽做的?”
祁肆不置可否,说:“这个人很危险,所以我分出了一点灵力用来监视他,几天前集训休息的那个下午他去过顾家。”
“奇怪的是他进到顾家之后那段时间里,我在他身上布下的灵力短暂消失了,他出来后才重新恢复。”
他顿了一下:“顾老爷子出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总觉得那半天消失有关,先跟姐姐说了,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连穗毫不怀疑祁肆话中真实性,她在游戏剧情中知道祁肆足不出户却知万户事,总能在原主快嘎的时候及时出现,现在看来原来是这种原因。
唯物主义者的世界观再次遭受冲击,连穗花了点时间消化沈听泽和顾家的联系,不可避免想到了另一件事——
出鬼屋后沈听泽接起的那通电话,她隐约听见了“白先生”“制药”之类的字样。
她听的不真切,此时却格外笃定,要真和顾家相关,能轻易进入顾家祖宅,必然得有熟人引荐,所以给沈听泽打电话的白先生,八成可能来自她知道的那个白家。
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外面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所以连穗只说了句:“我知道了,谢谢。”不再多问,打算回家再做调查。
祁肆一扫方才严肃,露出一个和往常别无二致的笑容:“姐姐不用跟我客气,李伯快来了吧?我先回去了。”
祁肆还住在公寓楼里,没提变原型跟着回去的事,很贴心的给连穗留出自己思考的空间。
李伯来的很快,几乎祁肆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到了。应该是知道了连穗被颐清录取的事,李伯见到她时满脸喜悦,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上车后,连穗抢在对方准备夸奖前开口问道:“爸妈现在在哪儿?在公司吗?先去找他们。”
李伯愣了一下,踌躇片刻,说:“没,老爷夫人去顾家了。”
连穗眼眸一沉,果断道:“去顾家。”
……
顾家祖宅。
门口的保安见来人是连穗不敢怠慢,忙开了门通知上面的人,留下连穗在保安亭里坐着等待。
大概过了十分钟,管家亲自前来迎接。
管家把右手放在胸前行了个绅士礼,歉意道:“连小姐还请见谅,最近出了些意外,人手不够用,无意怠慢。令尊令堂在前厅,请跟我来。”
管家没提连穗不请自来的事,把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给足了连穗面子。
左右等的不是很久,连穗此番前来也带着目的,不想多生事端。
礼节性还了个点头礼,连穗温声道:“无妨,辛苦。”
她有意观察顾家布局,跟古香古色的沁园不同,顾家祖宅是欧洲庄园布局。
走过一个体育场那么大的花园,中间建筑是一个尽显繁华奢靡古堡,光是正门就足有两层楼高,更不用提高耸入云的堡顶。
光从走廊两侧的彩色玻璃洒进来,落在地面上一眼望不见头的地毯上。管家带着连穗穿过长廊,推开正厅的大门。
正厅中央有十几个人,有顾家旁支的,有顾家熟识的商业伙伴,零零散散站在各个位置,神色各异。
整个大厅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个通体漆黑的实木棺,前面摆放着顾老爷子的黑白遗照。可惜来访众人都为了利用心照不宣进行社交,没人真的在意死去的顾老爷子,除了顾司珩。
他似乎比连穗集训前瘦了不少,周身气质也更加沉稳,像一瞬间长大了十几岁。
年轻的继承人被迫提前接过担子,连续几天处理老爷子后事必然没有休息好,脸上的疲惫清晰可见。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哭的,眼睛有些肿,身上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颓废。
连穗没见过这么狼狈的顾司珩。不管是从上帝视角的游戏里,还是穿过来之后的接触里,顾司珩一直是矜持冷傲,高高在上的样子。
要知道以顾司珩的强势性子不可能让外界看出他的半分弱势,现在的变化虽说不明显,但确实存在,他已经累到维持不了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