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总有些天真可爱的记者会在某些大型场合对联盟选手发出这样的灵魂拷问:“联盟里那么多同姓选手真没有亲兄弟吗?”
各路同姓选手:“阿嚏!”
第一次随队参加大型娱乐活动的兴欣队员安文逸:“…啊???”
被迫出席活动的霸图队长韩文清对这种无趣的问题不予理会:“哼。”
该记者不依不饶:“不同姓的,同字辈的同声母的同韵母的同偏旁部首的同…”
蓝雨队长喻文州比了个手势叫停,笑眯眯地反问:“记者小姐,您觉得呢?”
记者:…对不起,玩战术的心都脏,投降。
(2)
其实吧…还真有。
韩文清喻文州安文逸,联盟里货真价实的仨表兄弟。他们三人的母亲均来自于一个历史悠久的家族,祖上的规矩基本一字不差地传了下来——包括字辈的事儿,这三位姑奶奶也未能免俗,族里定了下一辈是文字辈,生了娃名儿就按这个取,于是她们也将娘家的规矩一并带去了夫家。
(3)
某个假期,姐妹仨约好了带娃去Q市的大姐家碰头,见了面不免又是一番促膝长谈,小孩子哪受得了被唠嗑个没完没了的大人包围,早就四下散开自顾自地玩儿去了。
十五岁的韩文清坐在电脑前,捏着一张账号卡,陷入沉思。
先前宣传搞得声势浩大的荣耀今天开服了。
不用想,如果自己不趁早登上去,到时候新手村里肯定挤爆,到时候可没把握从一堆人的哄抢中抠下一点点不知道够不够塞牙缝的资源,想快速升级都不成。
并非他不想登进游戏,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该给自己的账号卡起什么名字…一瞅左下角系统随机分配的名字——郭、郭富贵??!什么鬼玩意儿!!!
背后响起一个声音:“表哥?”
十一岁的喻文州,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安安静静地站在房间门口。
“什么事?”韩文清努力使自己在大表弟面前显得平易近人,可惜他并没有做到,于是他放弃了,“你要做什么?”
这怨不得他,他长了一张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生畏惧的脸,再配上那种生硬的语气,难怪韩文清妈妈会吐槽:“我见了我儿子都忍不住思考自己是不是欠了他零花钱,然后一掏口袋——完了!怎么只有三文钱!!!”
安文逸妈妈没忍住笑出了声:“噗!”
“太耿直了,男孩子也要稍微通一点人情世故啊。”喻文州妈妈连连摇头,安文逸妈妈倒是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我倒希望我们家小安像文清那样放开一点呢。”
喻文州把怀里的书翻了个面:“《同步辅导与训练》,妈给我报了六七个课外班,每个都有一本差不多厚的作业…表哥,能借我个地儿写会作业么?唉,我怕我不写,回家写不完,妈又要说我。”
“六七个课外班?”韩文清皱起了眉,“时间够用吗?来得及消化吗?大姨给你这么大压力你怎么都不…”
“没事的没事的。”喻文州慌忙摆手,生怕这位暴脾气表哥下一秒会冲出去找母亲理论,“时间稍微挤一挤就有了,坚持一下就好…”他盯着《同步》,苦笑了一下:“毕竟我不是小安那种尖子生,成绩差,不补课不行啊。”
韩文清沉默,什么都没说,只是把电脑往靠近床铺的桌角挪了挪,然后坐到了床沿:“你坐吧。”
“谢谢表哥。”
喻文州把《同步》摊在桌上,翻开笔记本,然后把尺和笔拿出来摆在前面,瞥见电脑上的界面,忍不住问:“这是?”
“荣耀。”韩文清言简意赅地回答,末了顿了顿,解释道,“一款新的网游。”
“游戏啊…”喻文州居然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艳羡地瞅了瞅屏幕,然后认命地拿起笔,“算啦,不打扰表哥了。”
韩文清再次沉默。
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大表弟,母亲从来不会处处限制着他,不会拦着他去运动,不会拦着他和同学去打篮球,不像大姨对表弟管得那么严,不是在背单词就是在写作业。
连游戏都不能打,连假期都没有空闲。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好熟悉的东西,他略偏了偏头,喻文州正堵着耳朵小声地背诗,荧光笔躺在书缝上,划了蓝色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句分外醒目。
仿佛眼里只剩下这十个字,其它的诗句和习题都朦朦胧胧地再也看不清晰了,屏幕上的拳法家也动了,他能瞧见十个字后扬起的风沙,随着袅袅烟尘义无反顾地奔向天边那轮耀目的红日。
起名废韩文清不再犹豫,敲下了“大漠孤烟”四个字。一按回车,拳法家出现在了新手村门前,额上系着的红色头巾随风飒飒地响,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直入云霄。他一边操控着角色冲向前一边握紧了拳,终有一天,他要登上那遥远的云巅。
(4)
“往右偏一些,避开对方战矛,以退为进,会不会更好?”
韩文清猛地回头:“你怎么来了?”
“表哥,小安找你呢。”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