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各色零食都被拿了进来,水也拿了一壶,里面还是热乎的, 江启和文生各种倒了一碗喝下。
东西还没拿完,虎娃又出去拿了一趟。
等他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桃花和杏花也过来了。
“你们怎么都没睡?”江启问道。
桃花、杏花各自裹着被子上床来,笑嘻嘻的说道:“他们打牌声音那么大, 睡了一会儿就醒了。”
大人们打着打着牌, 还大声嚷嚷。
刚好她们醒了, 听到虎娃在往这边搬零食, 还要玩牌,心里也想玩,就一人裹着一个被子过来了。
那些大户人家可能有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连亲兄弟也要避讳的规矩,但是在村里并不那么严苛,大年夜大家一起在床上玩牌没什么。
江启他们睡觉也是一人一个被子, 这会儿都坐起来,把被子裹在身上,只把手从里面伸出来, 借着烛光大家一起玩牌。顺便磕磕瓜子,吃点糕点等等。
等守岁完毕,大人们催了, 他们也差不多困了, 各自收拾了一下。
两个小姑娘回自己房间, 他们也上了茅房后, 便躺下睡了。
没过多久, 三个人就睡着了。
而另一边, 张韵秋却是睡不着,翻来覆去许久,她还是把事情跟江兆恒说了,“今天你们在厨房的时候,小六听到你和娘说话了。”
“嗯?”江兆恒愣了一下。
张韵秋道:“小六他知道他不是我们亲生的了。”
江兆恒道:“我知道。”
“你……”张韵秋讶声道:“你知道?”
“嗯。”江兆恒道:“当初张春雨把事情闹成那样的时候,娘后面跟我说,我们谈话的时候,小六可能早就知道我们在谈什么。”那时候江老太太作为一个母亲,本能的意识到了张春雨的话,可能并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刻意和江兆恒谈过。
等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江启在外面院子里坐着。
那时候那孤单的小身影,落寞的神色,让老太太意识到,或许这个小孙子,比他们想象中要知道的更多。
老太太也不确定江启是不是真的知道真相,作为奶奶,她可以喜爱江启,这是个值得人疼爱的孩子。但她也得把事情告诉江兆恒,由江兆恒自己来决定。
毕竟等江启长大之后,老太太说不定都不在了。
而江兆恒要是养大孩子,又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这个养大的孩子又知道身世真相。
现在看着小六是很好,但长大后谁又说的准呢。
这得靠江兆恒自己来衡量。
所以现在听到妻子说起这事,江兆恒很快便接受了,并不意外。
他语气坚定:“小六怎么样,这么多年我们都清楚,以后还是像以前那样就行了,用不着想太多,你也别担心我,就算有个万一,虎娃大壮他们不得给我送终?”他好歹也无条件教了虎娃大壮这么久。
说着他叹了口气,握住了张韵秋的手:“我知道,你心里感激我,所以处处为我着想,但小六是你生的,你也能自私一点,这些其实不跟我说也没关系。”
张韵秋将眼中的泪意眨去,笑着道:“就是因为你对小六太不自私了,若是我再瞒着你,我还算是人吗?”
她知道丈夫不会为此而不高兴,反倒是她要瞒着,万一被发现了,天长日久,或许就在心里成了一个疙瘩。
小六非亲生,所以感情才需要她更努力的去维护。
夫妻俩说着话,倒感觉两人心挨的更近了。
年关一过,潇洒了两天,江启就继续读书了。
现在距离会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会试是在京城考,他们这边离京城很远,一路顺利的话,大概得一个多月才能到。
所以得提前过去才行。
江兆恒一向都比较主张早些去,让儿子有个适应的时间,因而年后没多久,他就提起了这事。
江启道:“那我们就早点走吧,不过走之前,得先去跟山长道一声别才行。”
柳云鹤对他寄予厚望,给他处处行方便,这时候不打个招呼可不行。
还有方量他们,也得说一声。
江兆恒答应下来:“那就三天后,行吗?”
“行。”江启也不反对。
他去了趟镇上,找了方量几个,他们几人都是镇上的人,想要聚在一起并不困难。几个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算作是道别了。
找完他们,又去跟山长道别。
现在书院还没有开学,学子们并不都是近处的人,他们往返书院和家中都需要时间,年假放的就比较长。不过柳云鹤本身是镇上人,在镇上有房子。
江启以前从未去过柳云鹤家里,一般假期没事找柳云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