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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叶瑾耳中,对方的回答,更是直接让他听出了人山人海的感觉。
他收回诧异目光,同叶卿池对视一眼。
对方没有开口,叶瑾却突然觉得自己知晓了对方意思,索性顺着叶卿池的问题,学着他的样子往下继续询问:“婆婆,那请问成衣铺何时关门?”
老妪脸上的五官是用黑墨随意画的,简洁又粗糙,毫无生动可言。
按理来说,她的这般模样应当让人瞧不出任何表情变化,同样也展露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但叶瑾却在对方突然凑近时突然闭了嘴。
原因无他,叶瑾只是单纯感觉到了对方在审视自己。
属于纸人独有的五官在眼前倏然放大。
因为老妪和叶瑾的距离贴得很近,他还隐隐从对方身上闻到股淡淡烛火的味道。
只是在那股气味背后,叶瑾分辨着,还认出了股腥臭味。
像是时间长久的血液,也像是积攒着的腐败。
老妪回:“只开在子时。”
得了回答,叶瑾后退半步来到叶卿池身边。
他这边动作有了变化,而老妪却还是固定着刚才的姿势,只有脑袋随着叶瑾退步的动作,一同转动着脑袋不断抬高。
她的动作怪异极了,佝身仰头,像是不知道自己极限在哪里,就这么高高昂首,而眼睛也自始至终都看向叶瑾。
好在老妪还有自知之明,在即将到达极限时,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她左右转动着脑袋,又像是在空气中嗅了嗅,后慢吞吞转过身朝着成衣铺走去,边走还边念叨:“…好料子,是块好料子。”
纸人走路没有声音,就连老妪来到写有“成衣”字样的灯笼下,进屋关门,这一套动作下来皆是悄无声息。
叶瑾屏着呼吸不敢说话,直到成衣铺上那两盏灯笼晃悠着熄灭,才偷摸朝叶卿池的方向挪了一步。
“师…哥,”他道,“旧友这是何意?”
叶卿池:“子时再来。”
叶瑾:“那她最后那句呢?”
什么叫做是块好料子。
放在站在老妪面前的总共就两个活人,她又是盯着自己说的,若是夸自己倒还算了,可眼下此情此景处处透着诡异,叶瑾总觉得那并不是什么好话。
“她那声音,也是个纸人,还有这街道,”叶瑾蹙眉,“鹤城怎会如此奇怪。”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身侧的叶卿池却远远看向街的那头:“但也不止如此奇怪。”
叶瑾:“什么?”
随着叶卿池的视线看去,就见从视野尽头的左右两间铺子开始,门口的灯笼开始一盏盏亮起来。
从远至近,从快到慢。
灯笼点燃的速度很快,眨眼间整条街都缀上了灯笼的幽暗朦胧。
叶瑾和叶卿池是上午出发的。
青山派距离鹤城有段距离,可御剑而来速度不慢,满打满算到此也不过中午。
方才老妪所说成衣铺子时才开门,距午夜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叶瑾初来鹤城,对陌生环境带有天然的警惕。
再加上他还惦记着生死未知的几位同门,便同叶卿池商量,是否先想办法找到他们再说。
“他们应当是凌晨左右送出的纸鸢,”叶瑾分析,“相差半天,理应还在城内。”
叶卿池问:“你想怎么找?”
叶瑾:“鹤城这么大,我们先兜一圈吧。”
他来前做过准备,翻阅整个藏书阁才勉强找到张鹤城的地图。
叶瑾想起这事,连忙将其从须弥戒中拿出,给人比划道:“我们应该在这里。”
他指了指城门口进来时的那条街,后又将手指挪到了其它地方:“可以去那里找。”
叶卿池站在他身侧,扫过地图,毫不留情道:“可地图上这条主街,远没有我们脚下的短。”
这是叶瑾,也是自己年轻时候的通病。
过于相信剧情,相信书籍,相信师门。
叶卿池在这三件事上均上过当,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他弯唇,语气渐冷:“记住,眼见为实才是最准确的。”
叶瑾被他这么一点,再三比对地图,最后只好将手放下。
他道:“好。”
叶卿池:“我对鹤城还有些印象,先去别处找找看吧。”
他并不在乎被困鹤城的同门如何,只关心藏在鹤城背后的人此刻在做什么,以便早些破局给对方一个惊喜。
叶卿池上辈子未有机会提前入城,眼下循计划实施,所遇一切于他而言也是头一回。
好在不管如何去变,鹤城布局是固定死的,街道走向也不会有任何差异。
只是现在有一个新问题。
“试试看用你的剑,”叶卿池道,“去破开脚下的阵。”
主街望不到头更走不到头,必是阵法作祟。
叶瑾方才也提过此事,叶卿池想了想,还是打算让他去出手。
闻言,叶瑾翻手提剑,朝前迈了步。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奈何周遭神秘又诡异,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招惹出一百个像老妪那般的纸人。
现在被叶卿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