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昏暗的角落,盯着拎着袋子独自一人往前走着的,疲惫不堪的娇小背影。
已经跟了这么久了,没错,我很肯定,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杀死了老大和山本!她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我要复仇,怪物,我要复仇,杀了她,杀了她,杀了怪物!
没有反省,独留恶意。
她没有武器,没有办法反抗,现在出手是最好的时机,可恶,我的手为什么在抖,她可是杀了我的好哥们儿,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男人握紧手里的刀子,深吸了口气为自己壮胆,然而没等他迈开步子,就被人从后捂住嘴巴,一手接住了他因手腕吃痛而自然松开的刀子,随后被勒着脖子,拖入到昏暗的小巷。
他试图朝那个背影发出“站住”的声音,结果隔着手套只发出了不像话的懦弱声音。他眼看着他心心念念,想要杀死的对象仅仅是放慢脚步,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没发现异常后接着往前走。他捶着那人的手腕,“可恶”“别想走”“快点去死”这类话语化为毫无威胁的呜咽声。
过了一会儿,那人放开了他,他刚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准备去追上她并杀死怪物时,随之而来的便是卡在呼吸里的粘稠液体,喉咙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没等他说话,血液率先喷溅得到处都是,目光下移,那个刀柄,他很确定那是他随身携带,方才掉落的刀子。
他突然想起来当时那个女人,那个被大哥捅了脖子的女人,捅穿了大哥脖子的刀子,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怪物,怪物,光凭我是杀不掉的,杀不掉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去死,快去死啊!
“你想说什么?”
他临死前看到的,是梳着丸子头的健壮男人笑眯眯看着他,将棒球棍举过头顶。
“啊……啊啊……”
你是谁!
“嘘,小声点,吵到别人了。”
夏油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眼底的冷漠,让他打了个寒战。
这个人是认真的,他要杀我!不要,不要,我还没杀了她,我还没杀死怪物,为老大和山本报仇,我不能死,现在我还不能死!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谁来救救……
“第五个……”
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凶手话里的含义,传来一声闷响,他失去了意识。
「我知道这在法律上是不允许的,但是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杀人了」
夏油一次又一次的挥舞着球棒,直到男人的头颅被砸得稀烂,鲜血飞溅到他的脸上才肯罢休。夏油扶着棒球棍蹲了下来,歪着脑袋望着尸体。
分明喉咙已经是致命伤,象征性地砸一下就可以了,或者一开始用棒球棍砸一下,趁着昏迷拉到合适的地方,那样他们处理起来也会方便许多,为什么我还是忍不住亲自动手呢?
「我从来不期望有人理解我,我也没想着有人能站在我这边,都到这种地步了根本拉不回来了,只有抹杀掉抱有无谓希望的自己了」
不,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我无法利用咒灵处理尸体,留下残秽会打破计划,未免有些得不偿失,扔在这里迟早会被理大人发现。她就像是一面镜子,会准确的反映出对方的行为,我可无法确保别人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夏油望着手里的棒球棍。
让他们用别人的冲突来伪装一下吧。
夏油把棒球棍放在尸体的旁边,掏出手机编辑短信,发出定位,在赶回家的路上他看到对方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他合上手机,顺着楼与楼之间窄小的距离翻上四层,从外面拉开窗户,翻进屋里后锁窗拉帘,动作一气呵成。
夏油摘下手套,清洗脸上的血迹,换上家居服,取下头上的发绳,对着镜子摆弄额前碎发,来到自己房间随意摆弄了下被子,伪装成匆忙起夜的景象,做完这一切之后走到大门前。
咔哒。
夏油拧开锁,没有开门,而是清醒地站在玄关位置等待。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不断试错,不断试错——
总能找到出路的,总会有机会告诉她的。
一桩桩,一幕幕的死亡景象。
夏油猛捶墙壁。
这算哪门子保护啊,可恶。
门外的脚步声,一前一后,一轻一重。
来了。
“还有一个。”
我拿起袋子靠着门,用钥匙对准门锁,那个人冲了过来,借助门口的灯光我看清那是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脸藏在帽檐的阴影下,他朝我伸出手掌,我没有转动钥匙。
我想死,我想死,拜托了,快点杀死我,我想要死掉,快点让我死掉!
我这般想着的时候竟然有些期待,甚至想要往男人的身上去靠,但是那样会让对方感觉不对劲退后闪开,从而无法对我下死手吧。这样可不行,不行的啊,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没等男人的手触碰到我,我靠在门上,激动的按下门把手,门,推开了。
哎?
我第一个念头是家里进小偷了,我早上好像确实没有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