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师傅请教,不就是个逃难的奴隶?相比之下,她自然偏向玉儿多些。
出嫁那年传出“无福之人”的批命,实在让人吃惊,之后选科尔沁贵女进宫帮衬,她便从未考虑这个侄女。再有消息,便是大汗省亲的第二天远嫁乌特——听说海兰珠犯了错。
二十岁才嫁,实在是个老姑娘了。一个依附察哈尔的小部落,哪是什么好去处?
虽不解大汗攻打的用意,哲哲叹息一声:“是个苦命的。”
科尔沁送战书一事,她知道。想也明白,海兰珠在乌特过得不会如意,但如果向大汗求情,让他救出海兰珠,岂不是耽误战事?万一招来大汗不喜……
很快,哲哲打消这个念头。没有瞧见大玉儿抿紧的嘴唇,她拧眉道:“不如姑姑写封信,让吴克善捎回科尔沁,总归是你亲姐姐,接进盛……接回去享福也好。大金必将势如破竹,科尔沁没有做俘虏的格格。”
原本想说接进盛京小住,哲哲极快地反应过来,既是无福之人,殊不知会不会影响大汗,便很快改了口。
贴身侍女阿娜日笑道:“大福晋仁慈,奴婢真替海兰珠格格高兴!”
顿时附和声一片,大玉儿心下一松,面带感激道:“但凭您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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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旗将士惯于南征北战,再加上大汗深入人心的威望,动员显得高效而迅速。
崇政殿外,文臣求见都给挡了,恩和唯独对一个两鬓泛白,长须整齐的中年人以礼相待:“先生,大汗已经睡下,您请回吧。”
范文程默不作声点点头,转身的一刻忍不住问:“大汗为何非征乌特不可?”
面对那抹洞察智慧的目光,恩和苦笑了下:“等大胜归来,您自然就明白了。”
调动兵马的动静极大,吴克善居于汗宫都有所耳闻。这几日逛了逛盛京城,还常陪姑姑妹妹用膳,正当他心有猜测的时候,清宁宫忽然传话说,大福晋有请。
听闻大汗即将出兵乌特,还有科尔沁早早送去的战书——这些他都不知道!吴克善面色骤变,当即告辞回科尔沁,获得崇政殿允准之后,一刻也没有多留。
那焦急的模样看得哲哲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做什么这么急?”
“哥哥最是在意姐姐,腰上佩的都是姐姐来不及带走,从而留下的东西,”大玉儿淡淡笑道,语气复杂,“姐姐有难,他怕是坐不住了吧。”
哲哲浑然不知还有这样的内情!
眉眼流露不赞同,连带着对海兰珠生出一丝排斥,“胡闹。好不容易来看你,竟也不多住几天,不过一个外嫁女,还比得过科尔沁与大金的盟约?!”
那封信,也不知写得是对是错了。
……
吴克善不眠不休,快马加鞭赶回科尔沁,已是两天后。
刺骨寒风刮在脸上很不好受,等寨桑首领和博礼福晋再次见到儿子,都快认不出来了。他们同哲哲一模一样的吃惊,这才几天?吴克善怎么就回来了?
吴克善喘着气,话间满是压抑:“阿布,您派人给乌特下战书,为什么不告诉我?”
寨桑一愣,脸色飞快沉了下来:“你拿我的印信,冒充我警告乌特,叫他们善待海兰珠,这些还不够吗?”
吴克善愣住了。
送信的事,阿布知道?半晌动了动唇,眼底闪过痛楚:“这不一样。您这是不顾海兰珠的死活……”
“两天前,大汗决定亲征察哈尔,第一站就是乌特,没多少时间了。”吴克善深吸一口气,掏出姑姑的信,“求您派去使者,把海兰珠接回来,否则她会没命,会被当做战利品的。”
见寨桑沉默着,久久不说话,吴克善一咬牙,准备自个派人去接。
转身的瞬间,寨桑厉声道:“海兰珠是我的女儿,可她也是科尔沁的灾祸,丢脸的存在!哲哲玉儿远嫁盛京,你怎么不为她们想想?你敢踏出大帐一步,就再也当不了世子,别忘了,我还有满珠习礼这个儿子!”
吴克善脚步停了下来。
双目浮现颓然,就见博礼福晋掀开帐,满眼失望地看他:“吴克善,你要气死额吉才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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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眨眼过去,科尔沁再无动静。
与之相反的是大金,天刚蒙蒙亮,草原深处,遥遥传来马蹄踏草的声响。有漠南盟部默契开道,皇太极亲率的骑兵悄无声息开拔至十里外——
离乌特一步之遥。
十里外人声嘈杂,乌特部落堪堪亮起篝火。
“出发了!别磨蹭!”帐外传来一声声催促与叫骂,海兰珠沉默着,将嫁衣穿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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