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龙北嘉。
她不一样。
她总会让他认命的觉得,这样也行吧。
他收拾好刚刚视觉冲击下的旖旎心思,揽月入怀,也沉沉睡去。
龙北嘉没有丝毫不适,仿佛她天然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贺樾下班回家时,面对比钟点工来过还要干净整洁的家,甚至有些恍惚。
边几上、地上随意堆放的CD、黑胶和蓝光碟片已经被分门别类的放回书架,和他把它们抽出来时的顺序几乎没有区别。
被他母亲强行塞进来装点生活的绿植,已经被她修去枯枝败叶,此刻甚至有一些生机勃勃的气质在。
桌面和地面光可鉴人,空调是宜人的温度,音响里的歌曲刚刚播放结束,此刻家里静悄悄的。
静的像是从未有人在其中生活过一样,旧生活的痕迹被抹平,一切焕然一新,新到好像这又是一次简单的不告而别。
她人呢?
贺樾环顾四周,一时无法适应这个光亮整洁的家。
有脚步声从阳台传来,龙北嘉穿着他的t恤和不知道她哪里找到的他的短裤向他走来。裤子并不适合她,肥大的裤管衬的她的腿更加纤细,仿佛轻轻用力就可以折断。
她来到他的面前,仰头柔声问他:“家里没什么菜,吃面吗?”
她没有走。
她在等他回来。
贺樾伸手抱住她。
然后又觉得自己可笑,她无处可去,为什么还要害怕她走。
龙北嘉伸出手环住他的腰,乖巧的任他抱着,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又问:“我去煮面,你去洗澡?你出来就可以吃了。”
“好。”贺樾放开她,去了卧室。
衣帽间里前所未有的整齐,熨烫好的衬衫、叠放的t恤,西装和皮夹克们挂在不同地方。她甚至把收拾出来的,关于他的前任们的零碎东西专门放在一个抽屉里,落单的耳环、天蓝色的丝巾、泳衣、替换袜子、忘了带走的指环、没了墨水的签字笔。
他掂起那个没有花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指环,形状大小和他的尾戒差不多,她为什么能一眼辨认出这是他前任的东西?
他把那支签字笔拿出来,把其他东西团了团,塞进垃圾桶,随后去了浴室。
直到吃上饭,贺樾依然觉得如在梦中。
他幻想过无数次,他回到家,他的妻子为他做好一桌饭菜,然后两人一起下楼散步,或者窝在沙发里看一场电影,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他交过那么多女朋友,不是没有女孩企图抓住他的胃,为他做一大桌饭菜,只是那个幻想中的画面,女主人依然只有一张脸。
龙北嘉的脸。
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他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他不可能娶她。
只是不管未来他娶了谁,对方的脸总会在那么一两个瞬间重叠上她的脸,这对对方不公平,对他也不公平。
只是世间哪有公平。
他看着龙北嘉收拾好吃过的碗筷送进洗碗机,也跟过去靠在门口抽烟,看着她在里面忙碌。
她对一切熟悉的仿佛在自己家一样,他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她本来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你是第一次来吧?为什么这么快就当家作主了?”
龙北嘉回过头看向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不是第一次来了,她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远超她那套公寓。
前世她努力成为了他无话不谈的朋友,或者说,除了他的心意被藏的死死的以外,无话不谈的朋友。
他会在心情郁结的时候邀请她到家里来小酌一杯,谈天说地、聊聊人生、谈谈理想。也会在心情不错的时候,邀请她过来一起看一部电影,然后顺理成章的和她滚床单。
后来他相亲成功,她稍微避嫌了一下,他们不再上床,但他心情郁结的时候还是会找她,她也不介意来听听他吐黑泥,顺路帮他把屋子收拾干净。
她也会和他的其他朋友一起来他家聚餐或看球赛,然后和其他女孩一起,为他们准备蔬菜瓜果和下酒菜。
她最后一次到他家来,是他说他的小女朋友准备搬过来试婚了,托她来帮他大扫除。
毕竟他的前女友们没少吃其他人的醋,但他自己根本弄不清楚家里哪些角落留下了哪位女孩的痕迹,她细心,又是中间人,由她来收拾最好不过。
一个下午的时间,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把他的各种抽屉、各种柜子里的东西一点点搬出来,又一点点收回去。他是真的放心当甩手掌柜,除了在旁边边抽烟边点评两句有可能是哪位前女友的东西,就是在她的调侃中吐出一句“扔了吧”。
她还记得那天他们把所有窗都打开了,对流的空气里却依然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风吹得人又惬意又温柔。
那个下午,他差不多抽完了一整包烟。
她走的时候,他很郑重的和她说了再见。
那个时候的她,以为他是在向过去的生活告别,也郑重的和他道别。
之后两人没有再联系过,直到他的未婚妻亲自送给她婚礼请柬。
现在想想,他不是在和过去的生活告别,他只是想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