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眠抬起头,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他记性挺好,这人就是前些天在校门口,让陶新月秒变阿杜的那个……师傅?
有点意思,他摇了摇手里的玉:“这个?”
“对。认识一下,我叫柯橙。”她伸出手,轻轻与他一握。
沈风眠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下,心道难怪陶新月念念不忘,这柯橙条件着实不错。
虽然比陶新月大,但是她保养得很好,面容清秀,眉眼平和,那是一种经历过风雨后沉淀的从容。
黑色衬衫和西装裤,被她穿得很有气质,整个一御姐风。
原来陶新月喜欢这一款啊……沈风眠若有所思。
但他还是很抱歉地婉拒了她的请求:“抱歉,这是客人放在我这里修缮的,我不能把它卖给你。”
“我知道,是陶新月的。”柯橙神色不变,从包包里取出一个盒子:“我买了一个成色差不多的玉镯子,你就说你这个修复不了了,赔一个给他可以吗?”
似乎是怕沈风眠不答应,她认真地盯着他:“当然,你的工钱我照付。”
沈风眠扫了她打开的盒子一眼,看得出她是下了功夫的,这镯子成色确实差不多。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抱歉……按你这办法来的话,我招牌会砸了的。”
区区一个金镶玉,他能找不着师傅做?
不仅没做好,还把客人的东西给弄碎了?
更好笑的是还拿个差不多的去赔给客人?
那以后修东西,谁还敢来臻品斋啊?
虽然他也没想在江云做出什么名堂来,但这种自砸招牌的事他还是不会干的。
“为什么?”柯橙蹙眉看着他,有些疑惑:“你放心,新月他不会生气的。”
“这和陶先生没关系……可能你不是很能理解……”
小八刚好端了茶过来,沈风眠道了声谢,才又重新看向柯橙:“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别人要是有东西要放我这里修缮,他们也会担心的。”
可能陶新月不会在意玉镯子是否是同一个,但是关键在于中间的环节。
别人不会管客人在不在意,他们只知道东西是碎在了臻品斋的。
这样的话,以后有人要修东西,首先就会剔除臻品斋。
毕竟陶新月的东西不贵重,他们的东西可是有来历有特殊意义的。
柯橙显然是个聪明人,很快便理解了他的意思。
她皱着眉头端起茶,叹了口气:“抱歉,是我莽撞了。”
沈风眠笑笑,没有过多苛责。
俩人沉默了片刻,柯橙抬起头:“沈老板……和新月关系很好?”
沈风眠轻笑,摩挲着杯沿:“还行……”
“我刚看到了新月说的话。”对上沈风眠诧异的眼神,柯橙冷静地点点头:“我会唇语。”
有点意思,沈风眠来了点兴致:“厉害了。”
“其实没什么用。”柯橙垂下眼,没把耳边的散发撩上去,神情有些隐忍:“其实这样……反而挺麻烦的。”
沈风眠一怔,麻烦,说的是刚才陶新月说的话么?
想了想他说了些什么,沈风眠心一动。
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柯橙,陶新月不是说她完全无感,而且拒绝得很果决吗?
这模样,不像啊……
“有什么麻烦的?”沈风眠自顾自地喝茶,很是凉薄地:“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这样,我跟你讲,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你别看陶先生现在这么纠结,其实你只需要狠狠收拾他一顿,他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柯橙握杯子的手微微一紧,杯子都有点变形。
偏偏沈风眠好像毫无所觉:“最好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柯橙再也听不下去,猛一抬头:“你别这样说他!”
她头发有些乱了,眼眶有点红。
这副模样,倒是和刚才落座时的优雅镇定截然不同。
沈风眠摊手:“真不是我说的,是陶先生自己刚才说的。”
他不过现学现用罢了。
“我知道。”正是这样,柯橙才觉得无法接受,他那么好的人……
她深吸了口气,还是很快就调整了情绪:“抱歉,我失态了。”
“失态是为什么呢?”沈风眠转动着杯子,神情悠闲自在:“无非就是喜欢嘛,喜欢就答应啊,老是拒绝做什么,你情我愿的,干嘛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柯橙怔了怔,仿佛在脑海中构造出答应的场景。
但她很快就回到了现实,摇了摇头:“我和他,不可能的。”
“嗯?”
“我比他大八岁。”柯橙盯着杯子,声音木木的:“他年轻,有朝气,前途无量,我这样的……”
沈风眠皱起眉:“不是,怎么听你这话,你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柯橙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别开脸:“我不小了,我没有时间陪他玩爱情游戏。”
“你拒绝他的理由里面有这一条吗?”沈风眠放下茶杯,难得地正色道:“陶先生好像不是这样想的,他已经在做考雅思的准备工作了。”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