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谁?
反正肯定不是昂热,那老家伙是压根没来啊!
“开始准备吧。”
源稚生替女孩拉开椅子,接过大衣和包放在一旁,之后才自己落座。眼见源稚生如此殷切的奥田没有一丝惊讶,因为那女孩姿容恍若山间白梅化身,其美貌之盛足以光耀整个和室,纵使是黑\道少主也不过是男人罢了,为美人折腰是荣幸。
这家店是割烹的形式,客人们能看到厨师处理食材和料理的全过程,兼具烹饪的艺术性。奥田小心展示着虎河豚在木盆里鲜活的生命力,唯恐鱼尾扬起的水滴溅到女孩身上。
白鹿浔本来对怀石料理没兴趣,但厨师坚持用不标准的中文并且拿出百科全书和全球地图来讲解原材料的热情深深打动了她。
“斯国一!”轻柔却蹩脚的日语和有力的大拇指是白鹿浔对他服务精神最大的敬意。
源稚生端起茶杯遮住笑意。
“前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白鹿浔捻起素笺,只能认得几个方块字,其他鬼画符让她满头雾水。
“句子取自《古今集》,这里隐去了下一句あらたうありけり,连起来便是冬去春来,白梅花香里,我感到一种全新的喜悦。”讲到原句时,源稚生语速放慢许多,他的视线没有具体落点,虚化着凝望少女指尖压住的墨迹。
“喜悦么……”她小声重复,将素笺压回瓶下,“春天来了我就要开始新学期,笑不出来呢。”
“有作业要交?”源稚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我的作业就是你。”白鹿浔凉凉道。
“加油吧。”源稚生点了一瓶菜单安排上没有提前准备的黑桃A粉金香槟,没忘记加上一份鸡蛋料理。
“她不喝,未成年。”他伸手盖住女孩的杯口,制止了奥田准备倒酒的动作。
“我满18成年了!”白鹿浔瞪大眼睛申诉。
“我们这里20岁成年。”
终于轮到白鹿浔沉默了,她有点无法理解自己一下子倒退回了未成年人,分心的结果就是夹起的生鱼片掉在了桌上,她轻轻捏了捏自己的右臂,酸胀感直冲头顶,咬咬牙忍住手臂颤抖,再次夹起一片,缓慢送到嘴边。外面天凉,她的心凉,嘴里鱼肉更凉。
“想喝鱼汤。”她看向奥田,奥田隐晦看向源稚生,不知道是期望源稚生作为本国人为传统料理发声还是期望源稚生作为昏君直接满足少女的无礼要求。
源稚生心想你看我做什么,听到鱼汤之后没有暴起呵斥对方,没有坚定保护盘中生鱼片的你作为料理长就已经失格了啊。
他不说话,奥田也没有坚持过三秒,左右开弓,几分钟后经白鹿浔口头指导下的一碗白贝豆腐鱼片汤端上了桌,最后的三朵葱花由她亲自洒下。
这什么见鬼的仪式感!
白鹿浔小心地双手捧起碗喝了一口,不是不想用勺子装一番优雅,实在是挥刀八千下的手臂现在酸软得像根面条,腿也胀痛得厉害,挥了多久刀就站了多久。
已经打乱了上菜顺序,奥田索性完全听从女孩的请求,她手指哪个原料,他就制作哪一个,配合默契,彻底忽视了源稚生的意见。
源稚生无所谓地坐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的夹菜喝酒,整个人透出一种莫名的颓废,明明脊背依旧挺拔,眼神依旧犀利。
白鹿浔礼貌地没去打扰,心想她一天在外游荡没人找她,说明源稚生白天没去过小屋,应该有别的工作,那这餐饭和补习对于他来说就好比加班吧,不知道昂热有没有给补习费。
离开时白鹿浔发现他一个人喝完了一整瓶香槟,看着男人没事人一样准备拉开车门,连忙提醒:“贵国不抓酒后驾驶么?”
源稚生身体探进去拿出两把刀,童子切和蜘蛛切,递给白鹿浔前者,“不开车,先检查你的训练情况。”
白鹿浔手捧管制刀具,在大街上心虚地左右张望,“在这?你认真的?”
“一刀。”男人半身倚着在红色法拉利,手中香烟盒磕出一根咬在齿间,没有点燃,敞开的风衣外套被风扬起衣摆,露出衬里低调的妖魔浮世绘,恰是一只青色鬼手印在后腰处。
白鹿浔心说这人铁定醉了,她不和醉鬼计较。
“那开始咯。”她提醒着,忽然气势一凝,呼吸变得富有韵律,姿势是“居合”,长刀出鞘,是石破天惊的极速一刀,比昨天的任何一刀更快,更狠。
源稚生用同样的居合来应对,无声无息的一刀,刀刃直入空气的缝隙,如水中游鱼,轻而易举将刀尖送到少女颈前。
此时,少女的快刀还差一点才能直入要害。
白鹿浔慢慢吐出胸腔内的浊气,白雾氤氲在冷风中,收刀入鞘,“这刀很好。”
“嗯。”源稚生反手横举着蜘蛛切示意,“时机有时比力量更重要,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有缝隙,如果找到那条线,你的刀就活了。”
“明白。”她乖乖受教,冥冥之中陵寝里那一刀的轨迹更加清晰,她难得讨好道:“我送您回去?酒后驾车就不要了吧。”
源稚生权衡了一下酒后驾车和未成年人无证驾驶到底哪个被抓了更严重,结论是只要不被抓就没问题。
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