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弹消失,暂时的沉寂。激烈的枪声猛得在河岸一侧响起,渡生趴伏在一处,一动也不敢动。
听到人落水的声音,人中弹后的哀嚎,那些判断不明动静或许是人死亡前的挣扎。
某个瞬间,渡生只能听到自己嘣嘣的心跳声。终于,最后一声枪响的余音也消失了。
“苏渡生?”有几个士兵找过来。渡生爬起来应了一声。虽然天色昏暗,但是能感觉到赵胤成的眼光落在她身上。
赵胤成借着车灯打量着渡生,幸好这菜鸟醒目还晓得带上信号枪。那天这菜鸟知道只是把信号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让他想起来乐了好一阵。
看着磨磨唧唧朝他走过来的人,他心里默默舒了口气,或许是瞧着人没受伤吧,毕竟算是旧识。
“你和我一辆车。”渡生没意见。
走了几步,渡生突然停了下来。
“有人在上枪膛。”她用赵胤成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话。
话音刚落,只见赵胤成一把拉过她,就势扑滚在地上。
渡生先是听到了一声枪响,然后是几声,有人倒在地上。
“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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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就近元宵了。。渡生真是不知拿了公家的薪水,过节都没得假放。不但要日日上班,还得照顾长官起居洗漱和一日三餐,不同的是之前只在官署,现在却是官署和长官府邸两头跑,跑得快时脚下能生烟。个中缘由就是赵胤成负伤了。
除夕那晚的埋伏,原以为将为数不多的敌人尽数歼灭,没料到有一个青龙帮的混进了士兵的队伍中,那人想趁乱动手时被渡生识破,但赵胤成还是受伤了,一颗子弹从右手上臂擦过,渡生被他紧紧压在身下,完好无损。
事后,渡生被那烨宁骂得很惨,说她不保护好长官反而还让长官保护,并且令长官受伤,就是个废物。事实如彼,渡生没有反驳一句。那晚的事并没有扩散,外面的人没有知晓赵胤成中伏且受伤的。赵胤成带伤每天如常去官署上班,渡生则成了他的专职勤务兵,下班也得跟着照顾。
那烨宁征得赵胤成同意后,要求渡生住在宜宁巷赵宅。渡生住进去的第一晚,赵胤成就站在二楼楼梯口高高在上地对她说了句:“没事不要上二楼,我叫你,你才能上来。”
赵胤成在他的二楼,渡生与阿罗猫在一楼,只要不越界,还是相安无事的。起先的早餐还是外头专送,过了一周赵胤成就要渡生负责准备餐食,而且要求渡生如果做得不符合他的口味,就要重做。
渡生哪里擅厨艺,只好绞尽脑汁回想之前家里头都吃什么,玉娇婶早餐多数都会熬粥,就着自己做的小菜,吃起来挺开味。她想起玉娇婶走之前为她准备了好多样的小菜,决定搬一坛来。
一人一猫快乐地在巷子奔走,高高在上的赵长官站在三层平台上看得真真切切。真是只没骨气的猫。那菜鸟也是,人在这边心在那边,每天都要跑回自个家里去磨磳半天,服侍长官一点自觉性都没有,白救了一个笨蛋。
渡生虽耳力好但没有听人心思的能耐,她只想着如何先对付了明天的早餐。到了自个家里,先是舒服地泡了澡,又扒出几本书,才抱着一坛“舍不得丢”酱菜来到赵宅。
“苏渡生。”这是今日第一回叫她,还是带吼地叫。
“到,督军有什么吩咐。”渡生快速跑进厅堂,见到赵长官威严坐在沙发上。
“你是来这里干嘛的?”
“我是来负责照顾督军的。”
“你就是这样照顾的?一天到晚往外跑,我叫个人都叫不到!”
几天了这不才叫她一次吗?再说了自己有手有脚的,干嘛总是指派别人。
渡生一听,马上毕恭毕敬站直了人。
“督军教训的是。我刚才回家里拿了点酱菜,想着明天能吃上。”
“让你做饭给我吃,你就准备做酱菜吗?”
不知好歹的狗东西,玉娇婶做的酱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吃上的。
“我想好了,明天褒个小米粥,配点小菜。然后……”
“行了,我的衣服你熨一下,明天有外事活动。”
赵长官利落手一抬,制止了他觉得罗嗦的人,说完挺身上楼。
衣服在哪呢?这是让她上楼取吗?
“阿罗,一起上去?”阿罗猫喵一句表示同意。一人一猫轻手轻脚上了二楼。只见有光从一间房门透出,应该就是他的房间。
“督军。我来拿衣服。”无人应,阿罗不怕死,大摇大摆进了房间,拦都拦不住。
“你杵在外面干什么!”
“请问衣服在哪里。”某人手都懒得指一下,只抬眼看了看某处。
是件大衣,不是军装,看来是要见朋友。小心取了衣服,虚虚抱着。
“那我先下去干活哈。阿罗。”阿罗不理她,悠闲躲在它阎罗哥脚边。好吧,各有各命。
聪明的人见过玉娇婶如何熨衣裳。木炭要烧得通红,最爽是含满一嘴的水“噗”地往衣服上喷。她也想喷,但玉娇婶不让。她疑心玉娇婶是怕她喷不好,自已还私下偷偷往墙上练习过喷水,虽不至于喷成天女散花,她自认为也还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