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很嘈杂,歇斯底里的蝉鸣混合着男人女人的争吵声,天气很热,可是身上的被子却盖得严严实实的,木熙词觉得闷得喘不过气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有千斤重,连动一下都费力。
谁在外面啊,声音这么大,严重扰民了啊。
木熙词迷迷糊糊睁开眼,窗户的强光毫无预兆照射下来,刺得她眼睛发痛。明明晚上关了窗帘了啊。
她揉揉眼睛,伸个懒腰,发现身上酸痛无比,汗水浸湿了衣服,黏在背上。等她眼睛恢复清明看清周围的环境后,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这不是医院。
土胚房,木板床,还有许多竹条,角落里还有一堆竹筐竹篓什么的物件——这哪是她住了好几个月的豪华病房!
她怎么会在这?
然而她并没有思考的时间,外面的争吵声大了起来,紧接着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今天说什么我也要将她带回去!”
木熙词茫然的看着门口的一群人,这啥情况?
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挡在她面前,重重地跪下,早已泣不成声:“我女儿风寒还未痊愈,求你们行行好,等她病好了,我亲自给你们送去。”
那人并不理会,恶狠狠地说:“这都几天了,再要我们等下去可说不过去吧,再说我们等得了,我们寨主可等不了啊,你可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们手上,你要是再这样,你儿子是缺条胳膊还是少条腿我们就不能保证了。”
说完上前把老人扒拉开,揪着木熙词的手臂用力把她提起,老人想去拉,却被后面的两个年轻小伙给制止住了。
木熙词被男人像提线木偶一样拖拽着往外走,男人一只脚刚迈出去,木熙词才从一阵懵逼中清醒过来,大力挣扎着,想要挣开桎梏,“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是谁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男人是练过的,木熙词根本挣不开,力量悬殊,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拉了出去。
看着木熙词被拉出去后,两个小伙才放开老人,老人跑出来,大声喊:“阿词,阿娘对不起你。”
木熙词现在害怕得很,不知道男人要把她带去哪,她手脚并用,也不管身上的酸痛,男人被她弄得不耐烦了,把她双手反压在身后。木熙词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感觉手要断了,疼得都要翻白眼了。
“混蛋,放开我。”木熙词看到扶着门流眼泪的老人,“阿娘,救救我,我不要跟他们走。”
因为风寒,木熙词的脸色苍白,嘴唇有点开裂,又因为刚刚的挣扎,她现在头发凌乱,衣服上沾满了灰尘,整个人都很糟糕。老人看着这样的女儿,却什么也做不了,心痛得像是被剜了一角,她悲痛欲绝:“阿词,阿娘对不起你,阿娘也没有办法,你哥还在他们手上。”
老人哽咽到最后只是一直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木熙词反抗耗费了不少体力,脑袋更加昏沉,要不是男人桎梏着她,她就要倒地了。
最后她被男人像拎鸡仔一样拎进了他们事先准备好的轿子,还好轿子的座位上垫了层软垫,她才不至于被摔得屁股开花。
简直就是强盗行为!木熙词在心里恨得牙痒痒。他们家这是得罪了谁了,卖女儿这样的勾当都用上了。
男人把她的手反绑在背后,绑得很紧,木熙词感觉手都磨破皮了。男人瞪了她一眼:“老老实实呆着,别耍花样,这样你哥就能少吃点苦。”
经过刚刚的事情,木熙词整个人都陷在雨里雾里之中,也不知道这副身体的主人她哥做了什么事。
没等多久轿子就被抬了起来,木熙词没设防,整个人往旁边倒去,脸重重撞在木板上,她手被绑着,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在心里骂了一句。
她摸了摸脑袋,头发因为出汗变得油腻腻的,但是好歹还是一头浓密的秀发。头发?对啊,她因为得了白血病,化疗把头发剃光了。她用力咬了下嘴唇,疼痛蔓延,这不是梦,一切都是如此真实。
木熙词很快接受了现在的自己,虽然重生这种只存在影视文学作品里的情节发生在她身上有点不可思议,但也不失为一种刺激的经历。就是吧,重生到的这户人家似乎有点……太寒掺了吧。刚刚在土坯房里匆匆一瞥,除了占了房子大面积的竹条,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木熙词前世是顶流女星,娱乐圈顶流,虽然年纪轻轻,但演技可圈可点,也很敬业。然而,她在当红时期被检查出患有白血病,引来众人唏嘘不已。为住院治疗,暂时退出娱乐圈。她已经住院好几个月了,因为迟迟没有找到适配的骨髓,病情渐渐加重。
她环顾四周,在心里叹了口气,人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可她这个意外也太意料之外了吧。不过也好,现在这副身体不用忍受病痛之苦。
忽然一阵声音响起,像是收音机接受不到信号发出的“滋滋”声。木熙词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可没一会声音又出现了,先开始断断续续,后来慢慢大起来。木熙词竖起耳朵,想找到声音传出的方向。
很快她皱起眉头,这声音好像就在她耳边!
“滋滋…”
木熙词睁大眼睛,想挣开手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