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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敌是友(2 / 2)

到了那根细白绒毛。自那次病愈之后,崔珩再也没有见过白泽,也再也没有做过梦。时间的流逝于她而言也仿佛越来越快。想到这里她又感到了一阵焦躁,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骚动,从胸口蔓延,让她浑身发痒,不得安宁。

她在路口难受得要跳脚,胸口堵得慌。她用手顺着胸口,大口喘气,在原地转来转去,脸憋得通红。

“丫头,没事吧?”路过的一个老婆婆发现了她的异样,热心地上前询问。

崔珩说不出来话,只能对着老婆婆摇头,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又立刻转过身去,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副窘态。

在冬日里,行色匆匆的大街上,很少有行人会为街边这一微不足道的异常而停留。

崔珩觉得自己这副矫情做作的狼狈样子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又没办法主动融入到人群中去,霎时间对这里感到陌生,感到自己孤立无援。

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崔珩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猛然惊醒。

她转过头来,白皙的脸庞有几道泪痕,眼睛和鼻子都有些泛红,头发也乱糟糟的。来不及顾及形象,她就这样望向来人。

是谢安。

谢安原本是有什么话想说的,见到眼前人这副样子,咽了回去,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他看着崔珩,须臾便转过头去,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崔珩无暇顾及谢安的动静。她伸出双手把掌心搓热,拍到脸上,顺便擦去脸上的眼泪。立马又恢复了原先没心没肺的模样。

“你怎么会在这?”她问向谢安,带着些许鼻音。

“下班路过。”谢安轻飘飘回了一句。

崔珩本来想解释什么,但谢安背后朝她摆了摆手,已经潇洒走远。

莫名其妙地,崔珩有一种,她与谢安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感觉。

那股子困扰她多年的不安感更加强烈了,她的世界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纱,她的眼前总是雾蒙蒙的,总也感觉隔着点什么。

到底是什么?

崔珩站着恍惚,唯有街边树上清脆的鸟鸣能令她有几分清醒。崔珩莞尔,这小鸟还挺抗冻,这么冷的天,还这么活泼。

她向小鸟挥挥手说,“今天谢谢你,我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她依旧是搭乘的公交车,看着窗外的景色,觉得这些场景都似曾相识。她又下意识地抚上左手手腕,手腕上什么也没有。

崔珩神色暗淡,目光有些麻木,可能是有些累了吧。

当天晚上,崔珩睡得极不踏实,整夜里翻来覆去,踢被子不说,后半夜甚至发起了高烧。

安乐大道69号,谢安罕见地没有在办事大厅打游戏,而是翻阅起了一份卷宗。正是崔珩前日里送来的那一份。

卷宗里记载着一个人,从出生的医院、就读的幼儿园、小学、中学到大学,都有详细的记录。细到几岁的时候磕着伤着,十几岁的时候生了大病,也有记载。有些细节,饶是本人都不见得记得清。

卷宗里记录的不是别人,正是崔珩。

这份卷宗保存得完好又平整,但从纸张的痕迹可以看出,这些信息记载了很多年。谢安并不是第一次翻阅这份卷宗,只是今日他又想翻出来看看。夜里寂静无声,他只开了一盏小台灯,昏黄的光晕照在旧纸张上,颇有一番岁月的痕迹。

谢安仔细看着这些文字,过了好久,才缓缓合上卷宗。他垂下眼眸,低声嗤笑了一声,眼角有些发红,似是在压抑很大的情绪。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书页,只见那第一页赫然写着:

崔珩,千城人士,生于霜降,卒于大雪,享年22岁,魂归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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