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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沂(1 / 2)

楚却第一次见到谢之沂时,是在谢家长女的葬礼上。

丧服松垮地搭在人身,人面色苍白的几近幽魂。

凄风苦雨的梵音里,布幡环绕圈结。

那也是他头回知道,谢家除了长公子谢之萧外,还有一位体弱多病,不显人前的小公子。

而现下,日头正盛,在流光殿前三列成站的小公子中,这是楚却第二回注意到她。

二十多位伴读待选,统是京中年龄相仿又有名有识的,偏她是最名不经传的那一个,又偏偏是她站定队首最先、最惹眼的位置。

楚却猜想,这是谢家的诚意。是谢家在明眼遭受继帝刁难、威压下,为求自保,向他递的投名状。

声名显扬的谢家大公子远赴边关挣名挣功,默默无闻的谢家小公子保全守成,谢家如此费心为谢之沂遮掩十余年,今朝却提早现世,不难看出,诚意几何。

清平王趾高气昂地打量着如此多的伴读人选。他径直掠过一母同胞的亲兄长,那架势,是要先于长幼挑选人了。

狐朋狗友中,有冲他咧嘴一笑的,也有冲他挤眉弄眼的,那些都是实打实的纨绔子弟,是认定了这样一位既与皇位无缘,却注定荣华富贵的天潢贵胄,是适于自身惬意的最优选。

清平王或是嬉笑拍肩,或是故作恼怒,一路算是玩着地到了谢之沂面前。

不熟识的面容贸然出现,着实扎眼。

“你是哪家的?”清平王点着圆滚滚的指头,险些都快戳到谢之沂额头上了。

“回禀二殿下,鄙人乃谢家次子谢之沂。”

一贯釉蓝,在此等酷暑中尤是清新爽逸。却是待这人抬起头来,一面惨白吓得清平王退后连连。

饶是深宫中浸淫已久的长宦,见着这种面色,都是抖如筛糠。不外乎,这色等的面容,着实是像极了过去冷宫之中死得有十天半个月人的面色了。

“狗奴才!”清平王清醒得来时也才发现自己这般失态,恼羞成怒后自然地就自己的奴才一脚踹过去。

长宦腾倒摔重,捧着心口,眼泪直流,却半天都不敢唉唉。

惩治一个犹不解气,清平王怒目圆瞪,自然地就想将剩下的气尽数撒在谢之沂身上。

“我要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先把他拉下去,狠狠打五十大板!”气急如此,清平王连称谓都忘了带上,更是连随口带上的惩罚都厚重非常。

主子任性,做奴才的却不能照学。

随侍的少宦硬着头皮近语,“殿下,那是谢家的。”

“谢家!我管什么谢家!”清平王狠狠剜了少宦一眼,

“不过是男人都死了的落败家族。”清平王眉头皱的极深,十分轻蔑地带过那时代中,究极使得谢家此等破落的原因。

不过是!

谢之沂浑身血液滞住,她面色霎时顿白,却是面上更白,半些瞧不出来。

清平王当真是,

当真是,

狂妄到无法无天啊。

谢之沂想要张嘴辩驳,却是身份地位相较,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清平王是先帝尚未继承大统时,游山玩水所降世的小子,拥有寻常父母家的宠爱深刻,等到宫中,更是弹玉吹金,各式样的奇珍异宝嘴皮子都不需要动,就会自在地出现在人手边。

而继帝登位半月余,更是着封他为“清平王”,如此殊荣,当朝从未有过,各种连缀加持,不难清平王得意洋洋目中无人。

可是,家国大义,如何就能轻易地撇出呢?

而在她手脚僵硬地连头都抬不起来时,

一道清越声音凛然而起,

“二殿下此言差矣!“京城火缭”旧事牵系天下,万万不得草率戏言!”

这是曾史官家的公子,曾元逸,是京中向来以好面容、好品性为名的“玉面小郎君”。只是,此时却是以众人从不曾见过的坚毅面容以下犯上,果决此等。

有人出头,还是这等声名远扬的京中佼佼,自然不乏更多的声音搭腔。

“谢家满门忠烈,竟以此言轻蔑草断,当真是在蜜罐里泡久了!”这是王将军的小儿子,对上家国大义更是严词厉语。

““京城火缭”在清平王的口中都能是如此玩笑!那么旁余事呢,他时不时会更不在乎!”有人心中暗想,潜意识里,倒是隐隐有退选之意。

有窃窃私语,也有明目张胆。

闹哄一词或以概括此场面。

“我是清平王,你们敢这样对我!我要统统将你们治罪!”

如此架势,清平王脑子一热,什么话胡话都是说了出来。

“治罪?”“治罪。”“治罪”

闹哄声更着响,半些都不有消止架势。

伴读待选二十余人里,这之中,最大的也不过是十二,“京城火缭”之事虽不曾亲身体悟过,但幼时长途跋涉,迁居京城的经历到底不能忘却。父辈多时的叹息也到底记忆尤深。

着实是清平王这一句将众多人的心给说寒了,场面一时竟然不能控制。

他们到底是小孩,岁数尚小,家中亦是有人撑腰,哪里十分懂得这“封王”到底意味着什么,身份高低相较有多重要,更是如此酷暑、此等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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