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从试武台场地东南角传来巨大的鼓声。
“咚——咚——咚——”
这鼓声如同惊雷在海中炸开一般,激荡起层层巨浪,随着有节奏又毫不间歇的敲击,这震荡愈发强烈,几乎要化作实体一般将场上众人吞没!或许是这鼓的材质本身就非同寻常,又或许是击鼓之人在其中裹挟了灵力威压,这巨响和余波竟是能让江仪这已经筑基的修士都心惊肉跳。
鼓声持续了将近一分钟,而待到余声尽数散去时,江仪再向试武台看去,原本千数站立的人已然几乎跌倒跪趴。
这便是太初山纳新的第一轮考验么?
原剧情的江仪并没有经历过这等“海选”。当初的她是通过家族交好的太初山长老举荐上山,一入宗门就在那长老座下修习。太初山纳新大会每五年才会举办一次,她也是第一次亲眼见识。
试武台上此时只剩二百余人仍然站立,这其中众人姿势也各有不同。
江仪一眼扫去,见萧令混在人群之中,稍稍弯腰扶膝,隐约面露难色。不至于出挑,但也不会在这一轮便被刷出去。
......有点意思。
江仪内心默默评价。
按照系统的说法,早在一年半前萧令就已经吸收了灵草,无师自通了炼气入体的法门,就此踏上了修真之路。只是他修炼的机缘得来特殊,尽管天资不俗,但到底根基尚未稳固。
江仪推测,萧令应当是刻意延缓了修炼的速度,又或是压制了自己的修为突破,不仅是为了打牢基础,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修为进展得太快,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否则时至今日应该也已是达到筑基期水平。
毕竟凡是像萧令这般人物,惯常得在故事的开头藏拙。他上太初山自然是想来一探修真界中上兴洲的最大宗门,但江家家大业大,哪怕主家这一代只有江仪一人,但光是在太初山,乃至整个上兴洲内横行的江家旁系子弟们就足够拿捏萧令这个初入仙途,毫无根基的小子了。
而萧令如今的年纪和修为,在太初山这上兴洲天才云集之地,大抵只能算个中等偏上的资质。
江仪这边正思考着,便听见一道沉稳男声响起,“各位,纳新大会初考已经结束。”出声之人正是太初山掌门徐溯,只见他从高台上座位起身,几步步出高台禁制范围,让台下诸人都能看见。
那声音不大,但如同是在各人耳边响起,叫场上诸人都能听得分明。
徐溯看外表不过二十出头,一身玄色衣袍,相貌柔和,天生一双笑眼,持一柄骨扇缓慢摇着,一派亲和温雅模样,单是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好感。
但江仪却反倒觉得这样的人才更危险。
“未能保持双足站立者,以手扶地者,很遗憾,你们被淘汰了。”
语毕,徐溯将手中扇子啪地一声合拢,试武台上一众人的玉牌登时熄灭,正是那些没有通过初考之人。
萧令自然不在其列。
江仪本就不打算在这场纳新大会上做文章。虽说阻止萧令进入太初山或许可以避免后续一系列事件,但众目睽睽之下风险太大。况且这场纳新远不止这么简单。
根据系统给出的大致剧情,太初山此次的宗门纳新将会与往届不同。虽然此次各峰峰主与宗门长老基本集聚,但也仅是提前来看看这五年一次的纳新大会上新入门的弟子是圆是扁,刚刚江仪也留心观察了一圈,各位内门长老与峰主端坐位上,气定神闲地品茗交谈,对台下众人也只是浅看两眼,全然不急于此时的模样。
今日的考验只算第一轮,而真正决定他们去留,以及是否能有幸记入长老名下,拜入内门,甚至是直接成为主峰弟子的,还要等到三个月后的宗门秘境试炼。通过初试者将能在太初山外门修习三月,由外院的教习长老们统一指点,直到三个月后,宗门秘境会对金丹期以下修士开放,而太初山将一视同仁,让一众符合条件的内外门弟子都进入试炼。
那时才会是真正的起点。
此刻试武台上,大批未能通过初试的考生都开始陆陆续续离开。哪怕有人对这测试方法抱有微词,也碍于太初山作为上兴州传承至今第一大宗门的缘故不敢造次,只得挨个上交玉牌,打道回府。
而余下通过初试的考生们则跟随着执事弟子们的引导挨个测试根骨修为,分发外门住所门牌。
此处事了,江仪并不关心接下来冗长的测试环节,毕竟重头戏还在三个月后。
正打算意会一下二师姐便偷偷溜走,江仪悄悄上前,拽了拽前方端坐着的林天青的袖口。
没反应。
一阵不妙涌上心头。江仪稍稍向前挪步,凑近一瞧才发觉二师姐乍一看坐姿端正,笑容恬淡,再一看双目无神,呼吸悠长——
二师姐端坐着,睁着眼睛进入了梦乡。
“罢了,横竖今日也没什么好看的,吾就先行离开了。” 那少年人模样的淮玉摆了摆手,直言快语,一派懒怠,“司渺,司云。”
淮玉身后一直负手站立,一言不发的二位修士便齐齐上前向高台上众人告退。
“哈哈哈!师兄倒是一直没变,这等场合待久了就不耐烦。” 江仪属实没想到,水镜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