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好人的心事不能通过连接在一起的肌肤传达,不然她要暴露了吧。
江舒窈手心的汗沾给了陈意,觉得特不好意思,提出一起去厕所洗手。
没一会功夫,陈意也不知道在哪搞了两张便利贴,写上‘有人’二字贴在她们占好的位置上。
后门站着一群叽叽嘎嘎聊天的男生,两人挽手从他们旁边悄然经过,奔往洗手间的方向。
厕所,洗手镜前,水龙头的水哗啦啦淌着,江舒窈将手心朝上伸置水柱下冲洗,边抬眼看镜中的自己,耳廓还红着,一周前脸颊被玻璃弹伤的口子,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剩一块小小的黑痂,看上去更像一颗痣,不仅没影响美观,反倒给无暇的脸增添了一点别韵。
“想啥呢,浪费水了。”陈意见江舒窈盯着镜子出神,帮她关了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吧,这么热,一会还得出汗呢,到时候再洗。”
见四下无别人,江舒窈也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把绾在耳背上的头发捋了下来挡住绯红的耳廓,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头的问题,“刚才进门第一个人......”
她话还没问完,陈意就接茬了,“陆羡匀啊,初中我们一学校的。”说罢挽起江舒窈往教室方向走,“诶,你看见他脖子上带的那块无事牌没?”
江舒窈点头。
“他那块无事牌,是玻璃种的。”陈意用拇指跟食指比了个七,横到江舒窈面前,“外传,市场价得七位数。”女生把七字念的极重。
听到这个价格,江舒窈晃了下神。
七位数,多少人这一辈子都无法接触到的数目,如果是真的,就这样带在脖子上行走,那他其他缠身的东西不得也不便宜?
“他家是做珠宝翡翠生意的,据说家里的石头,随便拿一块卖了都顶我们普通人一年的生活费。反正我是不懂,他那块破石头,能值七位数。”陈意又比了一下七,后半句多少有点嘲讽的意思,收回了手,咂咂舌头。
终究是外行人,两个小姑娘哪里懂什么玉什么玻璃种哦。
回到教室,座位居然被两个男生占了,他们丝毫没把桌面上贴着的两张‘有人’的便利贴放在眼里,其中一人手肘还压在便利贴上,跟前桌聊的前仰后合的。
位置被人明目张胆地占了去,陈意当即就急眼了,上去推了推其中一个男生的肩膀,另一只手点了点桌面上的便利贴,“张天佐!这我们的位置!”
张天佐把便利贴撕下来贴陈意手背上,好声好气地回,“你贴这个没用,这座位绝对是我的。”
“凭什么呀?”
“就凭咱班主任是游泳裤啊。”
听到游泳裤三字,周遭的人都笑了。
陈意不懂,复述着:“游泳裤?”
“对啊,就你游泳时候穿的那种裤衩子。”张天佐说这话时语气就不怀好意了,还伸手指了一下陈意某个部位。
加之他声音不低,又是故意的,周遭的人笑的更大声了,有人还直接噗了出来。
陈意面色胀红,要抡圆胳膊揍他,下一秒有人从走廊冲进来喊了句:“游泳裤来了。”
听明白了的同学都纷纷找位置坐下,没听明白的还懵站着。
紧接着班主任就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捏着个夹了不少表格的文件夹,并用它敲了敲门板,发出“砰砰”两声,他鼻梁上的眼镜有那么一秒反起亮光,扯着嘴角多少有点笑里藏刀。
“啊,刚刚是哪位同学嘴这么瓢啊?”
刚喊话的那位同学已经落座到了第一排第二个位置,双手叠起摆在桌面上,腰板挺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男生个高肩宽的,加之声音熟悉,江舒窈一下子就辨出了他是那个叫纪梵的男生。
彼时她跟陈意站在最后排,放眼望去,班上所剩的空位稀散,已无双人空座,两人做不了同桌了,只好默契的分开找位置落座。
“刚是你嘴瓢是吧?”班主任一副姨母姿态,看着眼皮底下的纪梵。
纪梵胳膊肘拱了拱一旁的陆羡匀。“是他教我的老师。”
班主任也不再理他了,目光把全班扫荡了一遍,双手张开腾起,澎湃地喊道:“没找到座位的也不用坐了,全体都起立!统统给我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哈?统统出去?还立刻!马上!
这是怎么个意思?
全体倒是很听话地起了立,但是没人敢出去呀,接着议论连连,躁动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