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梵我我我,我了好几声也没把一句完整的话我出来,他比陆羡匀还高一点点,整个人低着头埋在陆羡匀身后,生怕藏不住他嘴里的烟味。
这画面在尤永富眼里看起来,就很不对劲了,尤老师想上前两步去端详他。
“他来这上厕所,才遇上她们的。”陆羡匀帮纪梵解了这个围。闻言,尤永富停住了要迈过去的步伐。
三十分钟之前班主任带着陆羡匀从田径场出来,要去一趟办公室,教师办公室设立在教学楼与教学楼之间的链接楼。
照一中以往的惯例,九月一号下午会举行开学典礼,而这届高一新生陆羡匀被选为优秀新生代表,要上台做国旗下的演讲。
加之全体师生乔迁新校区,此次开学典礼可谓非常隆重。
尤永富在下训解散时之所以把陈意也留下,是要交代军训这段时间班长要准备演讲稿,班里其他琐事只好麻烦副班长代劳。
尤永富带着陆羡匀前往办公楼,要找往年优秀学生代表的演讲稿,给他做参考。刚好抵达高二教学楼一楼时,看到左黎一群人在不远处的一颗樟树下徘徊。
“干嘛了,散训还不回去,别在学校逗留!”被尤永富这么大嗓子随口一喊,前面高一教学楼一二三楼走廊的感应灯,像变戏法般齐齐亮起,高二高三两栋还没通电,都漆黑着。
亮灯后,不远处五个黢黑的人影显了模样,都是女孩子,但是看不清脸。
老师在暗处,学生在明处,一伙人寻声看过来,站在前面的左黎不慌不张地喊话回道:“迷恋学校呢,再呆会就走。”
尤永富也没多想,很平常地撂了一句:“别迷恋得太晚,赶早回去。”尔后带着陆羡匀从高二教学楼一楼走廊直走,前往连接楼,长廊没有灯,地板瓷砖微微泛白,勉强看得清路。
两人继续边走边聊,拉起了家常。
“对了,你妈店里生意最近怎么样啊?”
“马马虎虎,不忙也不闲。”
“你爷爷身体还好?”
“好着呢。”
“那就好,你周末没事多帮帮你妈店里,当然,也不能影响学习。”
陆羡匀点点头:“知道了,老师。”
“这没别人就别老师老师的了......”
尤永富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臭小子改口叫他姥爷。
姥爷哼笑了一声,回头也只能看到个笔直的黑影,就过个暑假的功夫又长高了不少,这个年纪的孩子,像竹子一样,一不留神就拔高好几个节。
初中毕业后整个暑假陆羡匀都住在爷爷家,尤永富跟他也是到了报名那天才见上面,最后还那么巧分到他带的班里来了。
尤永富是陆羡匀的二姥爷,即是妈妈尤佳佳的叔叔,亲姥爷去世之后,陆羡匀喊他也不再加二字了。两个姥爷同住在一个大院里,结婚之后也没分家,加上两个姥姥,家里一共四个人民教师,尤家可谓是桃李满天下。
母亲尤佳佳以前也是个烘焙老师,在陆羡匀六年级那年辞职单干开了面包店。
陆羡匀还没出生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随母亲搬回大院住,那个时候姥爷还是一中校长,但姥姥去得早,陆羡匀对姥姥的记忆不多,可二姥姥是个严厉之人,直接把他当亲孙子管。才给养成严于律己,品学兼优的模样。
走廊尽头拐角就是楼梯了,越靠近楼梯口,地板反光越微弱,上楼梯前,抬头往上看,已然伸手不见五指。
“13节楼梯。”尤永富边踏着楼梯边数数。漆黑中每一步都踏得稳稳当当,陆羡匀抹黑有些怕摔,一手游着墙,姥爷数数的声音在头顶盘旋着,他紧跟在后面。
这氛围像极了小时候,周末二姥爷带他去晨跑,那会儿小短腿没跑多远就累了,二姥爷总是用同一个伎俩,让他边跑边数数,数到一百就背他回去,但前提是在没有数错的情况下。
小小陆羡匀总是想快点被二姥爷背,便想快速把一百步跑完,人在前面越跑越远又怕二姥爷听不见他数数,就会越数越大声,但身后总是传来二姥爷的呐喊,“错了错了,数错了......”
就算没数错被这么一喊,他一顿下来就忘了数到哪了,又得重新数,一遍又一遍,就这么被忽悠着忽悠着就长大了。
政治老师办公室在二楼,尤永富掏出钥匙摸黑开门,轻车熟路拐到门背后打开电闸,整个办公室瞬间亮如白昼。
因为才搬过来的缘故,也就几个班主任的桌面收拾好了,其余座位不是垒着打包箱就是堆着打包袋。
尤永富的办公位置在最里面,他蹲在桌柜前,拉开门,扒拉出来好几沓资料来翻找着,纸张被翻得哗哗响,本来陆羡匀也要帮着找的,正要抻裤腿,就被尤永富拒了,“你别添乱了,我来找。”
少年只好靠着桌缘摸出手机来打发等待的时间,刚好纪梵来了Q.Q消息。
纪梵:【我在高一一楼男厕抽烟,你一会搞定了直接来找我。】
陆羡匀点进窗口,默读完这条信息,在心里嗯了声,未做回复,退出,点开了俄罗斯方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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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永富找到演讲稿后站了起来,陆羡匀也收了手机,“这是往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