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读的时候尤永富把江舒窈叫到连廊去谈话,旁边还搁着一块木头?准确来说是一块班牌木,木面上还遗留着没撕掉的残纸,一看就是以前某个班用过的班牌。
尤永富将那块班牌木挪到江舒窈旁边,“你就用这个做班牌吧,搞一些卡纸贴上去设计一下。”
江舒窈低头端详着,这木牌四边似乎有点朽?走廊光线太暗,也看不大清,整体来说挺破败的。又是班主任拿来的她自然不敢嫌弃啊,将就地嗯一声。
届时,尤永富轻微地叹了一口气,说:“咱们学校因为经济问题拖到今年才竣工,所以能给到每个班级的预算也不多,这班牌是之前高三用过的,你就将就着捣鼓捣鼓。”
虽然别的班主任有向上头申请加预算,但尤永富没有,他作为年级主任,应当起到带头作用,预算能少则少,绝对不能铺张浪费。
此外,他还希望自己的班级能在这么少的预算下,做出最优秀的班牌,这样一来就能成为年级的表率,起到模范作用,自己也有望早日当上副校长。
尤永富藏在心底深处的这点小心思也就只有陆羡匀知道。
江舒窈掂了一下那块班牌木,沉呼呼的,这举牌棍跟牌面连接处,用力晃两下感觉就要脱节了,烂到这个程度都不知道是哪一届高三用剩下的了。江舒窈心说:修一修,也还能将就,就是太沉了,怕举牌那天手要废掉。
尤永富把他打听到的小道消息悄咪咪说了出来,“我问过了,这次班牌评比,只要能做到简,轻,便,节,就有很大的概率拿名次。”他这是明里暗里的在表达,希望能拿个名次,好为班级争光,而且这个名次要是能是第一名,就再好不过了。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何况江舒窈也是有心要去争这个名次的,她重重点头,有信心,“不过......这牌木太笨重了,怕到时候不好举,我能用别的东西做吗?”
瞧,小姑娘居然不抱怨,尤永富当即在心里拍案,“能啊!只要不花预算,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既然这样江舒窈就放心了,这事搁别的同学身上估计没辙,却难不倒江舒窈。妈妈江美以前除了省以外,还拥有一身好本事,变废为宝,江舒窈小时候没少耳濡目染,做一个班牌对于她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随后生活委员也被叫了出来,尤永富当着两人面前宣布:“这次运动会年级给每个班拨了200块作为预算,各种费用都在这预算里了,生活委员看看怎么安排,总之能省则省。”他这个能省则省的言外之意就是最好不要花钱。
生活委员听到预算后心中腹诽道,把我杀了吧,才200,别说做班服了,除去班牌预算,怕是只够买两箱水的。
刚尤永富不报预算还好,这一报出来江舒窈开始慌了,毕竟她这边要花到的是大头。想反驳,但预算又已成定局,当即浮现的想法就是可能要自己掏钱了,可是举班牌要穿的礼服得多少钱呀?她心里也没底啊......
生活委员皱眉嘟囔了句:“老师,200也太少了吧,这哪够啊,还想着做班服呢。”
尤永富啧了一声,“哎呀......先想想办法,要不,让大家那天统一穿黑色衣服,这样就不用做班服了,或者一会我再开个班会,看看大家愿不愿交点钱做班费补贴补贴。”
开完小会,江舒窈把那块班牌放到教室垃圾角,下课后有好奇的男生拿来举,那牌木又朽又笨重,细看木头还被虫子锯了好些眼,晃一晃还掉虫灰。
该男生吐槽着,“这一看就是别人挑剩下的,我看其他班都是下午挑的班牌,我们班晚上才拿过来。”
胡丰科也走过去开嗓凑起热闹来,“从来没有遇过这么坑的班主任啊。还是年级主任,连班牌底料都不敢跟人抢最好的。”
“主任主任,这头衔,就好比当官,仗着身份高就给自己班挑了最好的,难免会落人闲话。”
胡丰科:“那你不抢,就只能吃亏咯。”
江舒窈在座位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原来老师也有他自己的难处。
胡丰科也跟着举了举那个班牌,“嚯,这么重,我一个男生举着都费劲,诶,水泥,你爸爸不是木匠吗,叫他钉个轻点的班牌贡献过来呗。”
水泥是张天佐的花名。
张天佐白了胡丰科一眼,“滚,我爸的木头不要钱啊,预算才二百,够干屁的。”
其他同学也因为预算太少的事情议论开来,大家都不愿意交班费。陆羡匀也感不满,直接去了办公室找尤永富。不是因为预算太少的问题,他是要去反应那班牌太重。
尤永富把他叫到办公室外头的走廊,有些为难:“你也是知道,我这个年级主任,是个虚名。可我要以身作则呀,我也只能拿这个,抢了好的别人背地里不得说,什么好东西都让我们班用上了。而且能拿第一名还好说,要是拿不到第一名,不得让人闲话。我是你二姥爷,我总不能骗你吧。”
“要不这样吧,我申请杂物室的钥匙给你,你去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好的木牌。”
也只能这样了,陆羡匀拿着杂物室的钥匙回去了。
第二节晚自习,江舒窈列出做班牌要买的东西,以及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