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照片风波之后,江舒窈看到陆羡匀总是躲着走,虽然一天也正面碰不上几次,课间操做转体运动时也随便忽悠转两下,生怕一回头就看到他。
而陆羡匀似乎也察觉到异常,向她投来目光的次数有所增加。
周五上午最后一节课是邱珍风的数学课,邱老师目前就只教八班一个班,抓得特别严。她资历深厚,又是正高级教师,等分文理科之后便直接负责文科跟理科的尖子班。
倒数第二节课快下课时江舒窈的肚子就开始不舒服,她到生理期了。最近被这么些事搅了一下,脑子都不好使了,忘了带备用卫生棉。
下课后问了班上几个带包包来的女生,都说没带。陈意也不知道上哪去了,到打预备铃才回来,江舒窈六神无主坐在位置上,只好在桌肚里拨通了陈意的电话,响了两下挂了。
陈意感觉手机振动过,摸出来看有未接来电,紧接着跳出来一条短信,来自江舒窈【我感觉好像来那个了,怎么办?没带卫生棉。】
风火轮的课谁也不敢请假啊,本来她就严厉,陈意皱眉她也没带,手指顿在手机屏幕上方,打下一行字又删掉,总之这节课硬着头皮也得上的,不能请假。
上个月胡丰科一个亲戚病故,周五请了一天丧假。没曾想周日到校晚自习,就被风火轮叫到办公室去单独给他补课,本来补一节晚自习就行了的,但胡丰科那个脑子,活生生补了一节半课都没听懂,还挨了一顿骂。
最后,胡丰科被放行了,蔫蔫地回到教室,像被剃了骨的鸡爪一样趴在课桌上,表示以后家里不管谁死了他都要来上数学课。
所以风火轮的课谁都不敢缺席。
陈意重新编辑信息【才来,问题应该不大,下课后我这有衣服,你系着回去。】
也只能这样了,本来数学就是江舒窈的弱项,这节课因为生理痛难熬得要命。
下课铃一响全班躁动不安,风火轮把手头上的粉笔头丢到盒子里,拍拍手里的粉笔灰,这动作,算是给这节课真正画上了句号。
教室里首个吱啦凳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的是一大片吱啦声,一个个起立火急火燎地往教室外面冲。陈意也不例外,从前排往后门冲,路过江舒窈位置的时候往她怀里塞了一件校服外套,“你系着回去啊,我去抢糖醋排骨了,顺便帮你打饭,宿舍等。”
后半句混在走廊嘈杂的人声里,已经听得不太清了,陈意没入人流一下子没了踪影,江舒窈手里捏着个饭卡,没赶上给她,只好又塞回包里。
江舒窈看着怀里的校服外套,也不知道是谁的,眼下也只能系着它回去了。
等人都走光了,她才从座位上起来,把这件校服围在腰上,下摆遮住屁股,背上书包后,又把书包带放长了一节,才若无其事般从后门出去。
八班后门出来刚好就是楼梯口,江舒窈才迈出去两步就顿住了,空荡的楼梯传来上楼的脚步声,很快人影也上来了,陆羡匀扶着楼梯杆两节阶梯做一节迈,他腿长,一下子就迈上来了。
江舒窈不知道如何是好,倒退回去班里也不是,闪到连廊边上也不是。她低头抓着书包带,心思着就这样跟他擦肩走过去吧。这时对方的球鞋冲进她视野中,停在距她两步开外的位置。江舒窈条件反射地往左挪,要给对方让路,没曾想对方也跟着左挪,她再往右,他也跟着往右。
他到底要干什么!江舒窈在心里嘀咕了句,才佯装漫不经心地抬头来看人。
陆羡匀长身玉立在眼前,整个连廊有一半面积浸在日光里,他就立在光阴交错的位置,一半身子是阴一半是阳。
江舒窈抬头后能看到他鼻翼两旁冒出的小细汗,还有他微微喘气时喉结也跟着滑动了一下,他胸前那块无事牌贴着胸口,被日光穿透后近乎透明。
而陆羡匀看女生的画面也是一样的,半边身子沐浴在阳光里,校服白得晃眼,少女的一边耳朵被光照的又红又透,有几条肉眼可见的毛细血管蜿蜒地攀在她耳廓上。
那血管里输送的血液像少女此刻的心思,怀揣着不安缓缓流淌。
江舒窈始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楼梯拐角处有个摄像头,连廊也空无一人,对面的高二教学楼也是空荡荡的,她心里还担心着,会不会又被监视,然后拍照发到校园网上。
“饭卡给我。”陆羡匀说话间已经朝前伸出了一只手。
江舒窈本来就觉得这样已经离他很近了,他伸手后,又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一点,他暴露在阳光下的掌心纹理清晰,都说手无杂纹的人命好,看来是真的。
明明全部都是在一瞬间览入眼底的,但江舒窈就是看清了每一个细节,从上细到他的唇纹,下巴的胡茬,往下是掌心,以及手腕上浅青色的血管,甚是还看到了他食指指腹有个疤。
江舒窈慌张得快速放下一边肩带,把书包顺到胸前,脑子早已一片空白,接收到语言后,来不及思考,吱啦一声拉开拉链,把自己的饭卡拿了出来递过去,饭卡朝上的那一面贴着一张One Piece的贴纸,是她上个月跟陈意逛街的时候买的。
陆羡匀愣了一下,扯起嘴角哼笑一声,没接她的饭卡,他伸出的那只手一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