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荣若有所思,和敬公主说的也不无道理,至少能让自己心里头舒服一些。社会环境就是那个样子,她们又无力改变,只好在现实中追求更好的人生。
“皇姐所言不差,妾受教了。”和敬公主郑重地托起欣荣,“弟妹怎的还是这般客气?我是你的皇姐,自然是要尽力让你们过得更好,为你们保驾护航的。”
她对不住和敬公主这般厚爱。曾经,她和永琪考虑过,如何将和敬公主的同胞兄长拉下马。即便还未付出行动,到底是有了不好的心思。
再一抬头,欣荣眼中的愧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和与感激。“妾一直仰慕皇姐风姿,能跟在皇姐身边,是妾的福分。”欣荣将自己放的低了些。
拨弄着指甲,欣荣徐徐开口,“妾初打理永和宫宫务,事情繁多,妾又是个愚笨的,忙的手忙脚乱。听闻皇姐早些年管理整个紫禁城,想向皇姐取取经呢。”
和敬公主也不藏私,挽上欣荣的手臂,“这管理宫务呀,一桩桩一件件还不少,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如弟妹来我宫里,我慢慢同弟妹分说。”
欣荣莞尔一笑,“妾多谢皇姐盛情,这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也难怪皇阿玛偏疼和敬公主,公主这般好的性子,她一个立场相对的女儿家,尚且欣赏不已。
和敬公主拍拍欣荣的手,“这才对嘛,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呢。这御花园姹紫千红,芳香点点,还真是好风光。不知弟妹偏爱哪种?”
从前她回答永琪的时候,便说的是白玫瑰;如今面对和敬公主,她依然会坦诚相待。“妾喜欢白玫瑰。”大事上她做不到无愧于心,那便在小事上尽量诚恳吧。
和敬公主手指微颤。她的额娘当年就最爱白玫瑰,额娘告诉她,白玫瑰外表温柔,内里却有一股顽强的力量,纯洁美好,善良敦厚,做人也应当如此。
和敬公主也听宫人议论过,说是五福晋和先皇后的性子相似。如今她想要亲自试一试,欣荣和额娘究竟有几分相似。“不知弟妹为何喜欢这白玫瑰?”
欣荣笑的含蓄内敛,却独有一种自信的神采,“白玫瑰外表温柔,内里却有一股顽强的力量,纯洁美好,善良敦厚。做人若能如此,当为一大善,妾自然喜欢。”
和敬公主在尔虞我诈的风波旋涡中历练多年,已是不会轻易表露真实的情绪。听到与额娘当年语气和内容如此相像的话语,和敬公主还是怔愣当场。
和敬公主不是没有怀疑过,欣荣与额娘的相似中含有算计。可是额娘那般美好的女儿家,怎么会有这样深沉的心思。况且若是真有算计,欣荣也不会甘于做一个皇子妃。
“是啊,这白玫瑰我也是颇为中意的,弟妹好眼光。”和敬公主最爱的花是杏花,“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那是富贵幸运的花。
用过午膳,一顶小轿将西林觉罗氏迎入永和宫。没有过多的庆典,没有亲迎,没有诏书宝册。
想开些的欣荣为了表示自己的善意,也是顾及御花园相帮的情分,亲自来到门口迎接西林觉罗氏。西林觉罗氏懂得礼数,一见欣荣,纳头便拜,“妾给福晋请安。”
欣荣这才第一次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明眸皓齿,肤如白玉,唇色娇艳如红玫瑰,真真的我见犹怜。
欣荣按下心底那一点嫉妒和担忧,脸颊用力,唇角勾起,亲手扶起西林觉罗氏。
“妹妹不必多礼,我今儿一见妹妹,心里头便觉得亲切。阿哥也是很好相处的人,你放心吧。”
更多表示友善的话,欣荣实在是说不出口了。眼前人身世坎坷,从前是家中贵女,一朝变故,沦为宫奴,她肯定是怜惜眼前人的。只不知道,永琪会怎么想。
如果不是永琪,她们这一生或许也没有相交的机会;可也正是因为永琪,注定了妻妾之间不可能亲如姐妹。亲生的姐妹尚且有许多小心思,何况是妻妾之间。
欣荣转过许多个念头,面上丝毫不露。她已经是活过一遭的人了,宫里面的事情,修炼的也算不错了。
欣荣打量西林觉罗氏的同时,西林觉罗氏也在打量着欣荣。五福晋长身玉立,秀发盘起,眼睛里有着寻常宫中女子不多见的神采。
在太医院帮忙的时日,她听说过还珠格格和五阿哥的首尾。本以为五福晋到底是新嫁娘,纵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有不平。不想今日再见,五福晋竟像是娇养的公主。
五福晋眉眼间展露出的为人母亲的慈爱,光环耀眼,一时间竟让西林觉罗氏看呆了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西林觉罗氏躬身道歉。
“福晋恕罪,妾再次见到福晋姿容,一时间恍惚了些,请福晋不要介怀。”她的话语中带着诚恳,而不是后宅女子的算计。
欣荣心中满意。西林觉罗氏是个通透的,也不像还珠格格那般会让人家宅不宁的角色。如此,既然是皇阿玛指婚,她也不是不能善待西林觉罗氏。
“妹妹快些起来吧。我知道妹妹心性纯良,不是那等心中藏奸的。妹妹安心,我也不是某些容不得人的主母,只消好生过日子,后福必少不了的。”
这次开口,欣荣话语中的真心多了些。西林觉罗氏肯向自己表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