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贵的瓷器碎片散落一片,穿着军队制服的女Alpha走进家门,脚步一顿,娴熟地踮起脚绕过一地狼藉。
亓有仪看向躺在客厅沙发上翘着腿的和她一母同胞的妹妹,挑眉问:“你惹那个小祖宗了?”
亓无思切了一声,用最拽的语气说最怂的话,“就他?我哪敢啊!”
“那这地上怎么回事?”
亓有仪脱下军装外套挂到门边的衣架上,迈着长腿走向沙发坐下,用光脑联系管家安排清洁机器人来打扫,瞟了亓无思一眼,“也不知道叫人来处理一下。你去看他什么情况没有?”
“没呢。我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见他从外面回来,浑身气冲冲的,摔了门口的花瓶就跑上楼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亓无思双手枕在脑后,搭在膝盖上的脚晃了晃,吊儿郎当道,“我待会儿让人送个花瓶再摆上,让他随便摔呗。”
亓有仪嘴角抽了抽,想说她摆一个那小祖宗就摔一个,明显都养成习惯了,要不还是别摆了,钱不多但也是一种浪费。
可不摆,估计那祖宗以后心情一不愉快就来找他们的茬了。权衡之后,她没有劝阻。
“他刚刚是从学校回来的吧?”亓有仪倒了一杯茶喝,看机器人把瓷器碎片扫干净,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眼神倏然锐利。
虽说他们习以为常弟弟不开心回家就摔门旁的花瓶,但还是要查一查是谁让他受气了。这可是他们全家人都舍不得凶一句的宝贝疙瘩,谁胆子那么大!
亓无思看着不着调,实际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的弟弟绝对不能让人欺负了!她立即说道:“他穿学院服,那就是从学校回来了。我问下舅舅。”
可还没打通通讯,楼上突然响起紧急警报声。
由于亓矜燃身体特殊,家里在他房间里安装了安危自动检测系统,一旦他行动不对就会报警。
“遭了!”
“管家!叫医生!”
听到声音,亓有仪和亓无思面色骤变,不约而同刷的站起,迅速往楼上跑去。
跑到亓矜燃房间前,亓有仪从外面开启房间里的防护功能,防止亓矜燃可能成功分化后造成信息素逸散。
做好了防备工作,姐妹两人开门冲进房间,只见亓矜燃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后颈半昏半醒,疼得全身发抖。
亓有仪把他放到床上,不禁皱眉,“小弟不是上个月才预分化过一次?”
医学上并没有“预分化”这个词,但亓矜燃每次迎来分化都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压了下去,导致无法分化成功,这种状况就被称为了预分化。
以往亓矜燃的预分化来得很规律,一般是两个月一次。长期中断分化,对腺体的伤害会逐渐加重。每两个月一次的频率几乎到了他能承受的极限,如今次数增加,危害未可知。
亓无思的神色也很难看,收起平时玩世不恭的模样,冷峻的脸上与亓矜燃同为蓝色的眼睛布满阴沉,猜测道:“或许和今天被欺负了有关。”
她猛地转身朝门口走,“我去把那个罪魁祸首找来!”
她气势汹汹,仿佛要杀人。
亓有仪吓了一跳,头疼地把她扯住,“冲动什么!等小弟醒了再说!”
别看她这个妹妹任达不拘,却是最护短最疼爱小弟的人,从小就替小弟打过不少架。可以说,小弟在人前从来无所顾忌,有一半是她惯的。
可此时最重要的是小弟本人,等他安全度过预分化期再让他亲自带她们去报仇更好。
“那人最好祈祷小弟没事!”被阻止,亓无思心烦不已,环抱着双手后背倚在门边的墙上,半垂头十分不爽。
这时,管家带着医生赶到,“二小姐!三小姐!医生来了!”
这位医生是亓家专门请来的,一直以来在亓矜燃预分化时都为他医治。
知道事态紧迫,医生点了头当作招呼了两位少雇主,进了房间给亓矜燃打了一支止痛剂,拿出仪器检查。
不久后,收到亓有仪通知的亓家其他人都在赶回来。
亓母匆匆跑到上楼,身后追着让她跑慢点的亓父。
她来到女儿面前,眼眶泛红满是担忧地问:“有仪无思,小燃怎么样了?他为什么又预分化了?!”
每当亓矜燃预分化,在外是头脑理智雷厉风行的审计长的亓母总是所有人中最焦灼忐忑不安的一个。
与世上的母亲都一样,一想到最宠爱的儿子躺在床上承受她无法分担的痛苦,她就心痛如绞,泪水忍不住落下。
见到母亲这样,亓有仪给欲言又止的亓无思使了个眼色让她闭嘴,她则安慰道:“妈,别担心,医生已经进去了,我们先等检查结果吧。”
亓母正伤心没留意,亓父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个女儿的眼神交流,他抬手,对有些不满的亓无思招了招,走去走廊尽头。
亓无思一愣,收敛起情绪,跟在父亲身后。
父女俩在走廊阳台站定,亓父开口说:“大门的花瓶又被摔碎了。”
亓父不是疑问,是在陈说事实。
亓无思有点摸不清自己父亲的态度,她父亲是个武将,却有政界高官的老谋深算,心思实在不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