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巨响,舒琢琢被白光紧拥,抵在肚子上的车让她难以呼吸,身后的石壁硌得她后背生疼。
只剩一缕魂魄的她竟也会出车祸,强大的压力使得她有了魂飞魄散的预感。
眼前的白光刺眼,她看不清车里唐誉秋的状况。
在车向她驶来的那一刻,唐誉秋死死地盯着她,没想到这往日柔情似水的眼里竟藏着把刀。
这刀刺穿她的心脏,或轻或重。
轻的是只要不拔出则相安无事,重的是一击毙命。
“这世事当真是难料啊!”她费力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前一秒她还在为遇见他而高兴挥手,后一秒他就开着车直直冲她撞来。
白光消散,入眼的只余昏暗,耳边想起的警报声随风离去。
舒琢琢试着蜷起手指,“幸好,还能动。”
不知过了多久无边的黑幕才渗入点点白光,重获光明的双眼用力闭上后再次睁开。
“……好,同学们,让我们欢迎舒琢琢同学加入我们高二(17)班的大家庭!”
“报告!”
“蔚家城,同学是吗?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大家好,我是蔚家城,从南江附中转来……”
讲台上蔚家城做着自我介绍,老班徐力在一旁一脸慈祥,眼角鱼尾纹都是含着笑的。
舒琢琢此刻处于教室的正后方,望着眼前的一切,大脑宕机。
她望见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人站在讲台的另一侧,背着蓝白色书包。
“我看看你们坐哪儿好?”徐永摸索着自己的下巴,视线锁定在靠窗的最后排,大臂一挥,“你们就坐那吧。”
等等!
舒琢琢在心里吼叫,下意识寻找起虞然的身影。
明明她那时是和虞然坐一起的,怎么会和蔚家城坐一起。
舒琢琢环顾四周,自己身处的教室确实有所不同,除了教室里,外面黑得看不见任何东西。
时间变了,应该是白天的……
不及她多想,耳畔响起蔚家城礼貌的话语,“你先选吧。”
那个自己毫不客气回道:“我选外面。”
他们隔了半个教室的距离,舒琢琢却听了个真切。
眼前的一切都发生的过快,似是重生,似是死前的回光返照。
别开视线,舒琢琢低头端详起自己的身体。一道尖锐的嗓音破空而来,“好同学们,新学期新气象,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她被吓了一跳,抬头,不敢动弹。
数学老师李茗踩着她的“恨天高”气势汹汹。
即使过了多年,她依旧为之胆怯。
霎那间,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或许可以说是没有一个人能看见她。
她还是她的阿飘。
“看来是回光返照了。”舒琢琢笃定。
她虽不怕在这世间彻底消失,但真到了那一刻她还是慌了神。
眼前色彩急速溜走,画面变成灰白色。
乍然消失的声音像极了她生前死亡时的模样。
舒琢琢视线游离,锁定目标。
她看向了离自己不远的肖时砚,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发出呼救,可话到嘴边却闭了麦。
因为她意识到就算自己喊了他们也听不见。
舒琢琢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眼底的惊涛骇浪化作一潭死水。
她任由画面消失,疲倦地闭上眼睛。
这下总该结束了。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做思考,如果可以她想就地躺下,长眠不起。
但,天不遂人愿。
“咚咚——”前门被敲响。
舒琢琢再次睁开眼。
这是她从未来过的地方,房间里摆满了画架,在靠窗的位置有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还带着个黑色鸭舌帽,除了能猜到是个男的,啥也不知道。
听见敲门声后那人起身准备出去,舒琢琢怕被发现直接就地蹲下。
即使过了多年她依旧不能清晰认识自己的现状,常常忘了自己是鬼魂的事实。
依托重重画架的遮挡舒琢琢仔细打量起那人,不待眼睛传来准确信息,大脑先一步做出回答,“唐誉秋!”举在半空的手被主人强制收回。
她还是忍不住向唐誉秋示好,但当大脑调出藏着利刃的眼眸时她又收回了善意。
她该警惕的。
目前,还没有自主意识的唐誉秋径直走向门外与来人交谈。
舒琢琢紧盯着他的背影深思。
突然之间她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唐誉秋,不知道自己是该原谅还是该怨恨。
唐誉秋为什么撞上自己,是巧合还是意外?
她现在是重生了还是回光返照?
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在她不注意的地方正发生着悄无声息的变化。
右侧的墙壁渐渐变黑,那黑色像是会移动般逐步吞噬画室。
直到黑色分界线离她越来越近,眼见就要到她脚边,舒琢琢愣是没发现一丝异样。
毫不意外,她被黑暗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