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侧身不说话只等着她回答。
“当a>0时,f’(x)>0恒成立,f(x)在(0,+??)上单调递增……”
“好,接下来就是分情况,当a>0,当a≦0时……”
舒琢琢长舒一口气,紧张的手心全是汗。
她不敢直接问虞然她后来过得怎么样,而是捡了她桌上的铅笔和便利贴写道:然啊,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这个破世界我是一天也不想待了,难搞……
“不对呀,你们都看不见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那我还在这藏什么。”舒琢琢擦了写了一半的话,将东西放回虞然桌上,蹲在人脚边就开始絮絮叨叨。
“虽然你听不见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好想你的,也不知道你天天都在忙什么,但你放假就来看过我几回,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是不是,是不是。”舒琢琢戳着她的大腿越想越难过,“你……上次说你和宋什么吵架和好了吗……我干嘛问你这个,按时间你们还没谈呢。”
说着,舒琢琢也泄了气,盯着地板上的蚂蚁发愣。
“钟城辛,例三变式上黑板写。”
钟城辛?!
“他不是唐誉秋的学生吗?怎么……怎么到一个班上了!!!”
舒琢琢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荡最后还是落在他身上。
他一身上下除了鞋不是学校发的,全是穿的校服,深蓝色校裤被洗得泛白,还好短袖是白色再怎么洗也不会掉色。
唐誉秋曾同她讲钟城辛是他教过最有天赋的学生,若是可以考上京美深造,他一定会超过他的,可世事难料,一场疾病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钟城辛的爸爸在他高考前夕查出肺癌晚期,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和顶梁柱倒下了,他们家的天也就塌了,他办理了退学,提前接受了社会的洗礼,步入生活的轨迹。
那时的唐誉秋边说眼底的光边消失,整个人都被这世界的“玩笑”抽走了所有力气,带着哭腔说:“琢琢,你知道吗,我当时听见这个消息时都不敢想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问的我……”
“真是造化弄人……唉……”
舒琢琢越想越觉得遗憾。
她突然想起唐誉秋曾和他们说过他也想去京美来着,不知怎么没去成留在杭美,还天天坚持不懈地来和她唠嗑。
下课后,唐誉秋去了办公室,人刚到就与老班徐力撞了个正着。
老班徐力不慌不忙,抿了口茶,说道:“小唐来啦。”
“嗯。”
“城辛准备退学了,你知道吧?”
“知道。”
“唉。”老班又抿了一口冷茶,感叹道,“你们俩是我这辈子带的最遗憾的学生。”
“您教了几十年书,怎么可能只有我们俩呢?”唐誉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
“你这孩子。”老班虚拧上杯盖,朝他头上就是一巴掌,不轻不重。
唐誉秋回到他办公桌,拿了车钥匙又离开。
舒琢琢跟在后面看得一愣一愣,“怎么又乱七八糟,时间跨度也太大了吧!”
前一秒还在上课,下一秒直接切换成老师了。
舒琢琢在心里直呼“6”。
穿过长廊,途径教室时舒琢琢不禁向里看去,视线落在肖时砚他们身上。
肖时砚正和后桌那两人打扑克牌,时不时抬头注意老师动向,忙得不亦乐乎。江言许则像封在结界内,安静做题一点不受他们影响。
许是玩嗨了,肖时砚出牌时碰到了他,他还未做出反应,肖时砚抚着他的背像是顺毛。
“真好。”
舒琢琢挪开眼,心底却泛起些许苦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渐行渐远的?
是从她离开这里开始,还是肖时砚出国?
舒琢琢拍拍脸,不再去回忆。
夏夜里的风吹得她时冷时热。
她跟着唐誉秋进了一家餐厅,简约的装潢,橙黄色灯光,氛围感一下就上来了。
唐誉秋在临窗的位置坐下,没有点菜,单要了杯水。
舒琢琢乖乖坐在对面,偏头看着窗外嘈杂的世界。
等的人迟迟未来,唐誉秋也不急,眼见杯里的水见了底,他这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放回兜里。
“唐誉秋,我好饿啊。”舒琢琢无力趴在桌上,看着他。
话音刚落,他电话响了,那头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唐誉秋只说了“没关系”便挂了电话。
两人就这样又出了餐厅。
舒琢琢游魂一般跟在其后,嘴里不断念叨着“好饿”。
上了车,舒琢琢以为他要回家,没想到他将车开到了一个小区。
“不回家吗?”
舒琢琢视线粘在他身上,直到他停好车后下车,舒琢琢才发现自己旁边还躺了个人,那人的脑袋穿透她的身体枕在车座上。
“啊wocao!!!”舒琢琢吓得弹起,脑袋狠狠撞上车顶,震得铁皮闷哼一声,耳边余音回荡,脑袋晕得她一把抓住靠背,
撅着屁股不敢坐下。
唐誉秋开了车门,将人扶下车。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才看清那人的脸,“肖时砚?!